第十五章 守危城军民同仇敌忾 掷孤注贼匪丧心病狂
身之所,加之被白崇禧穷追猛打,无喘息之机会,当然会很穷。
同时,武冈军民也料想到,日暮途穷的沈鸿英如今已是孤注一掷,若攻下武冈城,不仅能解决吃喝、用度和军饷问题,还能以这座固若金汤的城市作为他的发展基地。如今陆荣廷早去苏州当寓公了,旧桂系里就沈鸿英势力最强,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东山再起,恢复他那失去的天堂。
易豪把对尸体检查的结果向张湘砥作了汇报,又令手下把尸体从赧水桥上扔下去,任滚滚波涛将其吞没,卷走到遥远的洞庭湖。
赧水是资江河的上游,赧水的源头在雪峰山腹地,经过九曲回肠的流淌和百川的汇集,来到武冈城已初具规模。每当夕阳西下,悬挂于西北面枫木岭之巅,满目夕照,红霞百朵,这时,如果站在南门口古老的石桥上极目远处风光,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夕阳、红霞倒映在水里的美景。赧,《辞海》解释为“因羞惭而脸红”,这大概便是赧水河的来历。赧水河上面的桥名“赧水桥”,最早建筑于宋代,那时不过是木桥而已。现在留下的桥,复建于崇祯七年,朱王为便于修筑城墙,先建了这座赧水桥。赧水桥自古至今,有一远近闻名的小吃——米粉。此种米粉柔韧爽滑,色泽晶莹,配上佐料,是各阶层人员竞相享用的食物。其实,若追溯起来,武冈米粉的发源地在云南,云南“过桥米线”与之同出一辙。洪武年间,朱元璋之第十八子朱楩封藩云南,其兄登基后,怕他造反,连哄带骗,让其迁至武冈,以便看管。云南“过桥米线”的工艺流程,也就在那个时候带入武冈。
却说1926年10月20日半夜,沈鸿英连续两次攻城败退后,是夜无事。
但守城军民不敢怠慢,彻夜固守,次日一早,发现沈鸿英军据南门外三里处黄家坊,知其贼心不死,在清除城墙下、南门口的敌尸后,仍旧紧闭城门,动员全城市民投入战备。青壮年搬运石块垒上城墙,老翁、妇女则在城墙下打灶架锅煮稀饭。忙碌一整日,至21日半夜,贼军又来攻城。
此次贼军攻城有所不同。前面敢死队掮着三根数百斤重的楠木柱梁,径冲南门口。临近时,喊杀震天,枪弹呼啸,连成一片。贼军以梯队形攻城,后面由机枪向城楼和两翼开枪,子弹密集,守城军民被压在炮楼或掩体里,抬头不得。
很显然,沈鸿英此次攻城比昨日更为凶猛,而且做了周密的部署。
“嗵——”那是楠木柱梁撞击城门之声。一次撞击,城门摇摇欲裂,沉闷的撞门过后,又是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声,随即是更为凶猛的撞门声再加上密集的枪声,仿佛地在动,山在摇。
很快,易豪看出了问题,对张湘砥说:“团长,贼军以阶梯式撞城门,又有机枪掩护,要不了多久,城门就会被撞开,那时候,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怎么办?”张湘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刘卓从墙下爬上来,对张湘砥说:“张团长,城门快要给撞开了,怎么办?”
张湘砥对易豪说:“易营长,你负责在城墙上指挥狠打,我下去看看。”
张湘砥随刘卓走下城墙,来到城门内,只见一群士兵用木棍在拼命顶,但外面楠木撞击力之巨大几乎无法抗拒,两边衔接在铁槽里的门枢已经裂开了裂缝。
如今,这道门已成了全城近六万军民的生死之门,能顶住,大家有活路,顶不住被撞开,死路一条。
正在万分焦虑中,欧阳东领着一帮市民扛着锄头、挑着筐涌到了门口。张湘砥一拍大腿,叫道:“好办法!欧阳县长,真有你的!”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欧阳东说,“如今我把这成语改了一下,叫‘兵来土掩’。”
张湘砥大笑,和欧阳东一起加入了搬石运土的行列。
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