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吞并武威,韩遂搅乱曹操后方
就算白吃了,可又不能不让他写,尴尬笑道:“天色不早,伯父保重身体……”
“写字有什么累的?”钟繇摆出一副倚老卖老的架势,“难道公子瞧不起我这两笔?”
“不不不,您老的字谁敢说不好?”
钟繇信步走到桌案边,抽出一张精细的蔡侯纸,馆驿的笔墨都是现成的,可是写什么呢?写得过于溢美就谄媚了,反倒入了他们的套,传扬出去更不好。想来想去把牙一咬——大半夜来搅扰,我也甭客气了,干脆给这位公子点儿颜色瞧瞧!来段《孝经》,叫他好好掂量:
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
对付着写了这么几句,钟繇也烦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吧!把笔一撂吹吹墨迹,捧给丁仪:“有劳贤侄把此物转送公子,权作老夫一片心意。”
“多谢伯父赐字,小侄一定请公子悬于正堂。”丁仪还得道谢。
钟繇故意抬头瞧了瞧窗外:“天太晚了,路上小心点儿,回去早睡,年轻也不能多打熬,伤身子。”丁仪没说要走,他就先来了一套送客的话。
“是。”丁仪没法坐了,只得叫下人把席面撤去,起身告辞,却心有不甘道,“小侄去了,这幅字一定转交公子。不过伯父难得来趟河北,若有意到附近观览,三公子可以作陪。”
“好,我先谢过公子,到时候免不了麻烦。”话这么说,钟繇已拿定主意,从明天起哪儿都不去。
丁仪无可奈何,还得小心翼翼捧着这幅墨迹未干的字,走到门口才想起还没看写的是什么,一观之下鼻子都快气歪了——公子都快二十了,还给他讲《孝经》,这不是寒碜人吗?这位伯父真难缠!但是丁仪还未曾料到,他与这位难缠的伯父甚是有缘,以后斗智斗法的日子还长着呢。
送走丁仪,钟繇不免忐忑,这么办行不行啊?若曹植因此忌恨进言诋毁,曹操会不会偏袒其子?想了一阵直打哈欠,困劲上来了,饭也吃了字也送了,光想又不解决问题,接着睡觉吧。可脑袋还未沾枕头又听外面有人禀报:“大人,有客来访。”
“什么人?”钟繇有些气恼。
有个笑呵呵的声音道:“打扰钟公了,卑职中军假司马朱铄,奉大公子曹子桓之命拜见您老人家。”曹植的人刚走,曹丕的人又来了。
想必又是套近乎求美言,钟繇不想再废话了:“谢公子美意,也有劳大人辛苦。但老夫奔波赶路身体疲乏,容我偷懒休息吧。”
“钟公无需客套。若您老不便,我就回去。明日请公子亲来拜望。”
“不敢!”钟繇的火立刻消了,赶紧爬起来,“大人快请进。”真把曹丕招来更麻烦了,还不如见见这位呢。
房门打开,朱铄满脸坏笑走了进来。钟繇一看心里就犯嘀咕——此人瘦小枯干獐头鼠目,哪像个将官?可中军将领非曹氏亲信不能胜任,钟繇也不好怠慢:“多谢大人挂心,敢问公子命大人夤夜造访有何贵干?”
朱铄并不搭话,反而向外招手:“小的们,抬进来!抬进来!”紧跟着有两个士兵抬进一口箱子,朱铄亲自打开。原来满满当当装的都是蜀锦,一看就是益州进贡之物。
钟繇吓一跳:“您、您这是何意?”
“钟公远道而来,公子这几日筹备与荀家的婚事不得抽身,命我送这点儿东西聊表寸心。”
“不敢不敢。”这与行贿何异?钟繇喝人家一碗羹都觉不安,送东西更不敢要了。
朱铄早备好说辞:“大人不必多想,这是筹办嫁妆结余之物。丞相吩咐过公子,若有结余分送给元老大臣。您只管收下,丞相不会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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