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辈子那么长
持讲下去,他只是别扭而己。那家伙其实……比谁都重感情。”
闻言,Peter立刻红了眼,他没有赞同没有回答,只是垂下了眼睑,不发一声。
我笑笑,“叔叔,相信我,你现在去看他的话,他一定特别心软,一定会原谅你……”
话还没说完,我妈就扑上来一把搂住我,很用力地搂住了我:“别这样,郝郝,你别这样……”
“妈?”我一怔,自从她和我爸离婚后,便再也没有这样抱过我……我有些不习惯地僵着身体,满是不安,“妈,我没事儿,真的,我和宝宝都很好……”
没有人回答我,我只能感觉到我妈搂着我的手不住地颤抖,被她枕着的肩膀很快湿了一大片。
她刻意压低的呜咽有一声,没一声,落在安静的病房中,格外刺耳。
我没来由地有些害怕,心脏抽得很痛,痛得难以形容。
恍惚地抬起头,发现视线一片苍白,苍白的天花板,苍白的墙壁,苍白的世界……
我好像听到自己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妈,你去看过哥了吗?他现在好些了吗?我好想他,他为什么还不来看我?”
没有人理我。
许久之后,我又听到了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妈,他死了,对吗?”
回应我的,是宋依初蓦然爆出的一声啜泣。
我仰着头,望着天花板,很久、很久。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想。
只是,我没有哭。
一直都没有。
那天以后,我再没说过一句话。
我沉默地过了一天又一天,很乖地吃饭,很乖地睡觉,一日三餐,点心水果,早睡早起,完全健康的孕妇。
半个月后,我出院了,回到家里。
房间被打扫得很干净,一尘不染,完全不像久未有人住。我欢喜地摸摸这里,摸摸那里,一刻不肯安宁。
我显而易见的好心情,无法掩饰的雀跃,让送我回来的人也心情大好。秦云摸了摸我的脑袋,高高兴兴地卷起袖子和婉婉一起到厨房忙活,说要为我可怜的胃做一顿好的。
我躲进了平日最爱的书房,趴在书桌前傻傻看着易笙的御座,嘴角含笑,仿佛那上面正坐着一个俊朗自信的男人,表情丰富,正手舞足蹈地吹牛说话。
“郝郝,你在看什么?”婉婉捧着碗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我的笑容,“吃饭了。”
我点点头,从她手里接过营养满分的饭菜,小口小口地吃着。婉婉坐在一边陪我,她很努力地说话,碎碎念个不停。
我只是安安静静地吃着饭,视线片刻都没有离开过易笙的宝座,直到一双手挡在我的眼前。
“别看了!”婉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很是强硬。
我微微一愣,并没有反抗她,只是顽固地望着那个方向,不弃不舍。
我们僵持了很久,久到眼前的手因为疲劳开始发颤,久到身后的声音再次响时,带着明显的哭音:“郝郝,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觉得你这样易笙会很高兴吗?”
我依然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开视线,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透过指缝看着渐渐被夕阳染红的那个位置。
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那个应该坐在那里的人不会再回来了,他不会再在那里忙碌工作,不会再在那里忙碌电话,也不会再在那里跟我耍赖吵闹谁去做晚饭。
他死了。
他的妈妈推了我,我掉了下去,而易笙保护了我。
然后,他死了。
就这样死了!
我茫然地看着那个金红色的位置,很想说:“哥,以后晚饭都由我来做,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