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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鬼子!
诵经。

    而铃木良雄的妻子直到丈夫初次接受采访,才知道丈夫在战争中犯下的罪行。后来,每当丈夫接受采访,妻子都会因为难堪而躲出家门。

    铃木良雄缓缓说:“长时间以来,这种因良心发现而产生的负罪感一直深深地折磨着我。我干了坏事,虽然当时不认为自己干了坏事,但过后,我觉得我真是干了丧尽天良的事。”

    “我和铃木的心情一样,如果他们(战争受害者)在面前的话,一定要向他们谢罪。”金子安次低下了头。

    2000年12月,东京的侵犯女性权利国际战犯法庭上,前陆军曹长(上士)铃木良雄和前陆军伍长(下士)金子安次坐上了证人席,就当年日军在中国战场的性暴力罪行、强召慰安妇等情况作证。金子安次最后说:“同样的错误不可再犯,要防止重蹈覆辙,只有靠仍然活着的我们说给所有人听。”

    一位曾被迫当慰安妇的老人听完后说:“现在,我可以原谅日本士兵了,终于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而活了。”

    2001年11月,东京,曾被日军强迫当慰安妇的刘面换老人的证言大会上,金子安次发言:“我是战犯,那时早已准备被判死刑。无论怎样,我们杀了那么多中国人民、强奸、放火,当然应该判死刑。但中国只字没提死刑。我们为了赎罪,一定要把日本当时的侵略战争实况公之于世,所以在各位面前剖白自己的罪行。”

    金子安次说:“我们的的确确是极恶坏人。受害者见到我们就像见鬼。但是,谁把我们变成鬼?谁也不喜欢变鬼。”

    一些当年的鬼子死不悔改,为自己的罪行辩护。

    一些当年的鬼子沉默不语,把耻辱带入坟墓。

    一些当年的鬼子后半生用行动赎罪,重新成为一个人。

    1937年8月应征进入日军第十六师团的东史郎,以出版战争日记作为赎罪方式。

    东史郎参与了1937年12月开始的南京大屠杀,1945年8月,他在上海向中国军队投降后回日本。1987年,他把在中国期间写的日记整理为《阵中日记》、《手记》,同年12月,以其日记为蓝本的《我们的南京步兵联队——一个召集兵体验的南京大屠杀》在日本出版,其后又在中国出版,也就是。在书中,东史郎揭露了日军当年的残暴行径,向中国人民谢罪。他写道,“日本军队加害于中国人民的事实昭然若揭,理应反省。”“东史郎或许永远都会被中国人所憎恨,但我相信澄清事实真相,并深刻反省,是日中友好的基础,这就是我公开日记的原因。”

    自1987年12月东史郎从日本赶到南京参加南京大屠杀50周年纪念活动起,东史郎先后七次赴华谢罪。在日本,他受到右翼势力围攻,骂他“叛徒”、“卖国贼”、“旧军人的耻辱”、“罪该万死”。

    鬼子,阴魂不散。

    还在世的侵华日军老兵们,都已老态龙钟。

    70年过去了,当年的那张入伍明信片,有人还保留着。河村太美雄的那张明信片上写着:“入伍通知:限于昭和十八年(1943年)四月一日上午八时到中部第三部队报到。”一个个字眼穿越时空,仿佛夹杂着硝烟、血腥和叹息。

    “从这一天起,我和我的一切就交给了这张一分五厘钱的明信片了。”河村太美雄在回忆录中写道,“入伍那天,天气非常晴朗。当来到营门前的时候,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使我停下了脚步。是因为恐惧?是因为营门前站着威严的哨兵?或是从营房里传出来的呐喊声,或是因为眼前这座桥是通往死亡的大门?”

    链接

    美国战略情报局(中央情报局前身)报告里日军训练的口号

    不能有情欲

    要忘记你的家人

    从不流露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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