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起，琉璃色眼睛盯着博士，似乎要把他撕成碎片。不省人事的秦北洋与父亲，则被重新送入地下密室。

    九色感到了恐惧。

    在唐朝大墓地宫下的千两百年，它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过。

    卡尔·霍尔施泰因博士，双眼布满血丝，就像头真正的兽。他穿着石棉材质的防火服，戴着附有玻璃面罩的头盔，如同深海潜水员，以防被琉璃火球烧死。他吃力地举起把电锯，发出撒旦般的转动噪音，慢慢接近被悬吊在半空的九色。

    他知道，自己疯了！

    他的祖先来自德国北方的霍尔施泰因公国，毗邻波罗的海的贫穷诸侯国，引发过普鲁士与丹麦之间大战，也是俾斯麦统德国的第步。博士的父母因战争逃亡瑞士，在莱茵河畔的巴塞尔生下了他。读小学时有个同桌叫荣格，后来成为大心理学家。

    卡尔·霍尔施泰因在维也纳读学，在皇家柏林工业高等学院读大学，专业是武器与机械设计。他的博士论是上古时代外星人殖民地球，摩西等先知在西奈半岛所见的“神”是复数的外星飞船，摩西十诫来自外星明等等。这篇论引起基督教会强烈谴责，新教天主教都把他列入黑名单，终身禁止踏入教堂，要在世纪会被绑上火刑柱烧死。

    这样离经叛道的人生轨迹，竟有几分像在陵墓地宫长大的秦北洋。

    毕业以后，霍尔施泰因在德国与奥匈帝国都待不下去，就去了英国阿姆斯特朗军械公司任职，研发秘密武器。艺复兴时期，列奥纳多·达·芬奇设计过许多超前的武器，他既是个大画家又是个武器学家，我参照达·芬奇设计的卷镰战车图纸，造出了伟大的众神之车……

    那是台貌似马车的机器，前端有冷兵器的旋转镰刀，犹如死神的亲吻，割去人头赛过割草。战车部是阿姆斯特朗巨型炮塔，将冷兵器、热兵器以及现代动力完美结合。

    只可惜，众神之车的第次试验就砸了。它在索尔兹伯里原野失控，经过史前明的巨石阵，旋转镰刀切去数百名士兵人头，到处是英国人的鲜血与尸块，以至于有人指责霍尔施泰因是德国间谍。

    这次严重事故，导致博士被阿姆斯特朗公司开除，欧洲再没人敢雇佣他了。他尝试去美国求职，但美国人听说他是基督教的敌人，立刻拒之门外。

    当霍尔施泰因被驱逐出欧洲，背着疯子的骂名，在地球另边流浪的十年间，无时不刻地不想要证明自己，证明所有的离经叛道才是对的，十九世纪注定要被埋葬，二十世纪是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

    今夜，他要把这头小镇墓兽开膛破肚，打开真正的“灵魂机械体”，他将是全世界第个触摸这秘密之人，下届诺贝尔奖已近在眼前。

    电动锯齿，九色的肚子，最后十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