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伸阅读 失语、失真、失度——从传播学角度看非典报道
但这也仅仅限于广东。就我们所看到的,在3月13日之前的《人民日报》上,基本就没有“非典”的报道。如果说,因外界事实的无限性和传播时空的有限性而对新闻有所选择是客观条件所致,那么,压新闻却是主观有意所为,体现出对该新闻意义的认识:或无足轻重,或效果不好。可从社会躁动不安乃至媒介最终不得不介入看,媒介对“非典”事件意义的这种认识显然得不到民众的认同。
不错,民众的窃窃私语而后酿致波澜,与境外媒体和所谓的第五媒体不负责任的传播有关,不过这也恰恰说明在全世界观看背景下我们的失策。它不仅忽略了民众信息渠道的多元,试图以自己的一厢情愿来降低“非典”事件的重要程度,从而导致其他媒体乘虚而入,而且更重要的以“失语”形式表现出来的“非典”意义界定,与广大民众对“非典”的切身感受不一致,不被人们所承认。2月11日广东省卫生厅和广州市政府的记者会,以及事后广东媒体的大篇幅报道,在公开层面上是辟谣以正视听,但其背后,又何尝不是对自己“失语”的否定和对民众判断与感受的默认?“非典”是一全新的疫病,在认识上需要一个过程,是导致新闻报道尴尬的一个重要原因。除此之外,对突发性事件我们的习惯做法是“一慢二看三通过”,先要层层请示,待定下报道的基本调子,才可按此处理。甚至把突发事件报道简单地等同于负面新闻不让公开。此前不久的海城学生豆奶事件,遵循的就是这一原则。这种在过去比较封闭的信息环境中曾经有效,已经在前两年,尤其是浙江千岛湖事件中尽显破绽的传统处理方式,在“全世界在观看”的信息全球化时期,“不仅不利于局面的控制和事情的解决,甚至会削弱党报主流媒体权威报道的公信力,即使事后尽力弥补,群众也将信将疑,可谓事倍功半”。
<er h3">三
然后是“失真”。
在4月3日国务院新闻办的记者招待会上,卫生部门负责人为中国“非典”疫情状况做了这样的基本结论:中国局部地区已经有效地控制了非典型肺炎疫情,积累了比较宝贵的预防和治疗经验。因此,到中国来工作、旅游、开会等等是安全的。于是,“中国是安全的”、“欢迎世界各地人士来华旅游”、“各地迎来旅游旺季”等等报道、图片在媒介中纷纷出现,一派风平浪静、莺歌燕舞的景象。这个结论以及顺着这个结论带来的大批报道结果如何,以后发展的事态已经得以证明,无需在此展开。报道的失真,不能说就是故意撒谎。4月20日国务院新闻办的记者招待会上认定这是以下的原因造成:一是作为一种疑难病症,确诊不易,有一个过程;二是医院体制造成全面准确统计有困难;三是卫生部疫情统计存在疏漏。可就是如此,关于中国安全——这一所谓负责任的不留任何余地的结论下得也是非常的不负责任。同样令人失望的是,媒介缺少应有的反馈机制以便为政府决策提供依据,相反只能是一味推波助澜。
恰也就是此时,来自不同渠道的关于北京疫情的消息在社会中沸沸扬扬,“从一个层面渗透到另一个层面,从一个群体渗透到另一个群体”,“中国是安全的”现实建构,早被化解得七零八落。当然,都可以把这些称为流言或谣言。即便如此,值得我们深思的也不是谁相信了这些流言,而是产生流言的机制,是什么导致了这些流言的产生和广有市场?在汉语里边,一说谣言就马上联想到虚假。其实不然,否则谁都不会把谣言放在心上。“谣言之所以令人尴尬,就是因为它可能是真实的”。更糟的是,谣言之所以产生,“是因为有人相信这确是一个真实的消息,并认为这个消息很重要”。反击谣言或流言的最佳方式当然是“真实”,可“一个信息的真实性首先是协议一致和委托核实的结果,它不会注明在真假辨伪词典的某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