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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旁的椅上,双手搁在膝上,显得心满意足。炉子里发出来的暖气、跟一个能理解的人交谈的愉快,使她活泼和机灵起来。
“你什么时候洗完衣服?”他问。
“明天。好生意经。我再也无法站下去了。”
“你感到不舒服吗?”
“没有,不过快来了,快来了。那该死的小东西常常在肚里动弹。”
“那你下星期可以开始为我摆姿势啦?”
“我只要坐着就行了吗?”
“对。有时候你得站着或者裸体。”
“那倒不坏。你干活,我拿报酬。”
她向窗口望去。在下雪。
“我要是在家里就好了,”她说。“天很冷,我只有一条披巾。要走很长一段路。”
“明天早晨你还得回到这儿附近来吗?”
“六点钟。天还没亮。”
“如果你高兴的活,就留在这儿,西恩。我很高兴有人陪陪我。”
“会妨碍你吗?”
“一点儿也不。那是一张大床。”
“两个人睡得下。”
“完全可以。”
“那我就留下。”
“好。”
“谢谢你留我,文森特。”
“谢谢你肯留下。”
早晨她为他煮咖啡,铺床,打扫工作室。然后她离去,到她的洗衣桶那儿去。她走后,这地方突然显得空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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