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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早晨天不亮文森特就起身,穿好衣服,顺河步行几公里,或走在田野里,寻找一个吸引他的地方。每天傍晚,他带着一张完成的油画回家,所谓完成的,只是因为他没法再画下去了。一吃好晚饭,就睡觉。

    他变成了一部盲目的绘画机器,唰唰地一口气画了一幅又一幅,自己不知道在干什么。乡野的果园鲜花盛开。他怀着极大的热情描绘这一切。他不再细想他的画。他只是不断地画。八年的苦干终于显示出胜利的活力之大爆发。有时候,他在天空刚露鱼肚白时便开始画,到中午就完成了。他慢慢地走回市镇,喝杯咖啡,带一块新的画布,朝另外一个方向蹒跚而去。

    他不知道他的画是好还是不好。他亦无所谓。他陶醉于色彩之中。

    没有人跟他搭讪。他也不跟别人搭讪。他把在画画中没有耗尽的些微力量用来对付西北风。一星期中有三天,他得把画架缚在打进土中的木桩上。

    画架在风中前后摇晃,就象晾衣绳上的被单。到晚上,他感到浑身筋骨酸痛,犹如被人痛打了一顿。

    他从来不戴帽子。烈日慢慢地把他的头发从头顶上烧落下来。晚上躺在小旅馆的铜床上的时候,他觉得头好象落在一个火球之中。太阳把他弄成色盲了。他无法分辨田野的绿色和天空的蓝色。但是,回到旅馆后,他发现他的画终算是大自然的鲜明灿烂的摹本。

    一天,他在一个种有紫了香的果园里作画,花园围着红色的篱笆,两棵桃树开着淡红色的花,衬着蔚蓝和洁白的天空。

    “这一张大概是我最好的风景画。”他喃喃自语。

    回到旅馆,看见一封信,通知他安东•莫夫已在海牙逝世。他在桃树下写上:“纪念莫夫,文森特和泰奥”,把画立即寄到尤尔布门街的莫夫家。

    第二天早晨,他发现一个李树花盛开的果园。

    在他画的时候,括起了一阵恶风,海浪般地来而复去,上而复来。在阵风来去的间隔中,太阳照耀着,树上的白花闪烁发光。尽管地面上的整个景色每分钟都在变化,文森特不停地画下去。这使他想起了在斯赫维宁根的日子,那时他常在雨中、大风沙中作画,海里的浪花猛烈地飞溅在他的身上和画架上。他的画面具有一种白色的效果,其中有许多黄色,还有蓝色和淡红色。画完后,他看到画中正有着某些他并不想画的东西——西北风。

    “人们一定会以为我画这张画的时候,是喝醉了。”他笑着对自己说。

    他想起日前泰奥来信中的一句话。特斯蒂格先生游访巴黎时,站在西斯莱的画前,对泰奥咕哝道:“我想这个艺术家在画这张画的时候,一定是喝醉了。”

    “倘若特斯蒂格看到我的阿尔图画,”文森特想,“他一定会说,那是神经大错乱。”

    阿尔的居民对文森特敬而远之。他们看到他在日出前就急匆匆地走出市镇,背上负着沉重的画架,光着头,下巴起劲地向前翘出,眼睛里流露出热病似的亢奋。他们看到他回来时面带两个火洞,头顶红得象鲜肉,腋下夹着一块潮的画布,自己对自己打着手势。市镇给他起了一个名字。人人都用这个名字叫他。

    “疯浪子!”

    “也许我是一个红头发的疯子,”他自言自语,“可是我能干什么呢?”

    旅馆老板把文森特的每一个法郎都骗取光了。文森特弄不到东西吃,因为在阿尔,几乎人人都在家里吃饭。饭店很贵。文森特试遍了各个饭店,想喝碗浓汤,全没有。

    “煮土豆很难吗,太太?”他在一个地方问道。

    “不可能,先生。”

    “那末你有米吗?”

    “那是明天吃的。”

    “通心粉呢?”

    “炉灶上没有烧通心粉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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