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杀父逐母
“谢太后,我们一起干杯,以此为太后寿!”
趁太后举杯喝酒时,他以袖子遮掩,整杯酒全倒入了袖口。
他再装着以袖擦泪,将脸擦得仿佛是满脸泪痕。
外面湘儿来报,天色不早,长信侯该上路了。
“让我送你一程!"太后将他扶起,感动地说:“毐郎,你哭了。”
湘儿手执灯笼在前带路,太后居中,嫪毐紧扶着她。黝黑的密道曲折而漫长,时间久了未用,里面充满了令人窒息的霉气。在他们经过时,头上有成群的蝙蝠飞起,尖叫声此起彼落,脚下无数蜥蜴类小爬虫纷纷逃避,发出索索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头启发麻。湘儿也时时发出惊吓的轻声尖叫。
太后紧依在嫪毐怀里,慢慢一步一步探索着走,尽情享受这片刻的温存,虽然周遭黑暗有如鬼域,在她的感觉却比天堂还要温馨。
“这条密道在前好几代先王建筑大郑宫时就有了,我还是偶然间见到建筑图才发现,这多年不用,想不到让你用上!”太后叹了口气说:“我现在衷心感觉,什么权势荣华全是假的,只有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才是人间至福!”
嫪毐的感觉和她完全相反,只觉地道漫长,好像永远走不完似的,他只盼望赶快走出地道,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若有幸能通过层层关卡回到邯郸,那才是幸福的开始。
地道的出口是一座大石墓,上面刻着××大夫之墓,字迹斑剥模糊,在暗夜中更看不清楚,看样子也是伪装的假墓。
果然在祭台边一棵大树上系着一匹全黑的骏马,马鞍行囊全都配备好了。
嫪毐望着满布繁星的夜空,深深的地吸了一口气,太后又紧紧地拥抱他,泪沾湿了他的脸。
“上路吧,这里已完全脱离了虎贲军监视范围,放心去吧!"太后轻轻推开他。
嫪毐上马以后,才发现那把剑鞘镶着明珠的佩剑仍然挂在腰上,显然与他目前的身份不配,他取下来交给太后说:
“留作纪念,等下你们回去的时候,地道中遇到什么爬虫,也可用来防身。”
太后又是感动得流泪,她紧捏着他的手说:
“毐郎,你真好,这种时候还想着为我打算。”
嫪毐纵马急驰而去,没有再回过头。
太后伫立原地,直到看不见马的黑影,仍舍不得离去。2
秦王政亲率人马来到大郑宫,目的是要搜查嫪毐的下落,他和很多人一样,相信除了大郑宫以外,任何地方都不能让嫪毐藏这样久。
他端坐在輼輬车上,心情一直不宁,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那位淫荡的母亲。
中隐老人昨天的话如今又在他的耳畔响起:
“我对你的问题不想回答,只想告诉你一个故事。
“从前齐国一个士人家中患鼠,衣服用具咬坏不说,夜夜跑到他床上打架吵闹,甚至在他头上拉尿撒尿,这才是他最受不了的事。有一天他忍无可忍,半夜起来打老鼠,打死了不少,可是最大最凶的一只老鼠却逃进洞里去了。本来,那天晚上,他只要用水灌,或是用烟薰,就一定能将那只大老鼠逼出来。
“可是那天他太累,想睡觉,又怕灌水会损坏地基,火薰会薰黑室内的家具,于是他将鼠洞塞上就不再管它。谁知过了几天,他越想心越不安,有天他终于要邻人帮忙,用水灌、用火薰,却薰灌不出那只老鼠,他一气之下拆掉墙壁,才发现大老鼠早利用这几天时间,另打通道跑掉了。”
“老爹的意思是这个人最后不该拆墙抓老鼠?"当时他问。
“我只说故事,不回答问题,自己去找答案!"老人闭上眼睛,这表示他该走了。
如今大郑宫已在望,等下是不是要和太后拉破脸皮?还有嫪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