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切逐客
大王实在是盛怒难消,见大王时就谈谈别的吧。”
江简进殿先行启奏齐国使者茅蕉在殿门待见,并隐约说到他奉派来正是要谈太后的事。
“齐王凭什么管寡人的家务事?"秦王紧皱眉头,不悦地转向廷尉说。
“不只齐王,据臣得到的消息是各国使者络绎在路上,全都是为这件事来的,依臣愚见,他们也是好意,"廷尉回答说。
“好意?他们是想看寡人的笑话,揭寡人的疮疤!"他转向江简说:“你去问问他看清囚笼诸人的状况没有?你告诉他,要见寡人别谈这件事,要谈这件事寡人就不见,免得寡人将他关入囚笼直接押送出境!”
“是!"江简退出朝殿。
在他出去的同时,秦王政转向廷尉说:
“今后无论哪国使者来见,要是谈这件事,寡人不予接见!”
“不见来使,对派出国乃是项莫大羞辱,恐怕会引起战端。"蒙武器奏劝谏。
秦王政冷笑一声说:
“正好,省得寡人师出无名,迟早是要决一死战的。”
“依臣之见,"桓齮奏谏:“先安抚齐国使者,要他在迎宾馆多住几天,杀杀他的锐气,也许他自己会知难而退,再召见时,不会提起此事。”
秦王政沉默不置可否。
左丞相王绾这时修乘机出殿,亲自劝告茅焦。
等他到达殿门口时,见江简和茅蕉正争执得热闹。
江简说:
“等会朝见大王,最好你不要开口谈此事,否则大王发怒,破坏两国邦交,不值得。”
茅蕉神情凛然地说:
“老朽来此就是为了这项使命,为了怕羞辱甚至是怕死,要老朽有辱使命,我办不到!”
王绾来到正好解危,他先向茅蕉行礼,江简赶快介绍。茅蕉也连忙见礼说:
“丞相亲自来排解,真是不敢当。”
“我不是来排解,而是来传达大王的话:囚笼全是敝国大臣,先生引以为鉴,大王决定在三天以后接见,望先生在这段时间作详尽思考。”
茅蕉指着囚笼里的大臣说:
“士可杀不可辱,秦王对外使不致敢如此!”3
“士可杀不可辱,孩子,你这件事做错了!"中隐老人对跪坐在几案前的秦王政说。
老人须发皆白,脸上皱纹又增多几条,可是面色红润,两目仍然如电。
“他们不该管嬴政的家务事!"秦王政虽年已二十五,做秦王已做了十二年,但在老人面前,举动言语仍同幼儿。
“孩子,王室的家务事亦就是国事,甚至是天下的事,大臣劝谏,邻国关心,亦是正常的。”
“那些人根本不是劝谏,而是藉此讨好太后,以待我们母子和好后巩固他们的权位,所以我乘机羞辱他们一番。"秦王政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得意地笑起来。
“你不只是羞辱。"老人也狡黠地对着秦王政笑,两眼注视着他,就像要看穿他整个人一样:“是不是?”
“老爹果然厉害,一猜就猜到我心里!"秦王政说:“我已派人监视河南吕不韦的坟墓,看看哪些人胆敢去祭拜,我要将这棵大榕树的根整个清除。”
“大榕树?"老人惊诧地问。
“吕不韦在秦国的势力不正像棵大榕树吗?”
“有点像,但不完全是,只能说是依附在秦国这棵大树上的爬藤,过度发展的结果,会吸尽大树的养份,导致树的枯萎,但只要保持适当,它何尝不会为大树提供某种程度的保护和营养?孤伶伶的树通常活不过外面长满了藤的树,但如何维持均衡就全看主政的人了。”
“但吕不韦的势力是棵大毒藤!"秦王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