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每小队用一名老兵为队正,因此,这一支兵在表面上是军容甚盛的,实际上,新兵中十有九人还不知道如何使用兵器,对弓箭,自然更谈不上了。
天武军,就此浩浩荡荡地出城去了。
就在天武军出长安城的那一天——寒流自北来,侵袭着黄河平原区,河水中的冰块由漂流而至停住,寒气因冰凝而更甚。
安禄山的部队用绳索、布帛把破旧的船缚联在一起,又加上树木等为补充,冒寒横置在黄河上,这夜,黄河大致冰封了。
天明时,破船树木为冰所固结,有似浮桥——这天的天明是天宝十四载十二月初三日。
安禄山的大军自灵昌地区渡过黄河,侵入河南灵昌郡,即以前的滑州。此地,在洛阳东北偏东,相距五百三十里,距长安,一千四百四十里。
安禄山的兵越过冰封的黄河,散漫地作广角推进,这是在河南节度使的驻地首邑陈留郡的直辖地区以内。陈留郡直辖六个县,封丘首先被击破,守城吏兵逃散了,接着,一路兵攻入浚仪,又一路兵直扑陈留。
张介然到陈留才几天,他沿路收兵,有一万多人屯陈留、河防两岸,封丘和浚仪,各派了一千五百人去增强防务,但那些兵失了下落!当安禄山的兵攻到陈留时,张介然率兵上城守卫,可是,兵官却开了城门,奉陈留太守郭纳出降,大唐的河南节度使张介然,成了俘虏——这是十二月初六日发生的事。
安禄山的军队自灵昌郡渡河的消息,恰好于初六日传到长安。第一封急报由河南尹自洛阳发来,第二封则是封常清的军报,接着,是河南节度使张介然的报告。
杨国忠先见高力士,询问他:是不是立刻奏闻。
这时,早朝才散——早朝时,百官们对军事形势很乐观,因为安禄山的部队仍在河北流转,没有接近黄河的报告,也没有渡河的暗示。
“奏闻!事情太严重了,不能耽搁,再说,安禄山军渡河的消息,我想,至多两个时辰,就会传开。”高力士看了第一封急报说:“这一封,已耽误了一个时辰!”
“那是因为散朝,同时,我在接到报告后,查问了一下,封常清的报告和张介然的报告,几乎同时到达——高翁,请同入见皇上如何?”
“好吧——真糟,比我们预料早半个月,河防,唉,河防——再有十天……”高力士喃喃地说出了一半就咽住,他想到争取十天到半个月的时间,对守河防,可能并无用处。
他们在龙坛禄见皇帝,杨贵妃也在。大唐皇帝于得知安禄山的军队已渡河后,倏然起身,看着地图,沉声说:“河防未曾交战,看来陈留城会靠不住,今天,极可能是今天,陈留,还有汴梁……”皇帝显然激动了。
“陛下,据昨日收到的报告,张介然说陈留守军有一万人,陈留城高池宽,有一万兵守,配合民夫,应该能支持一个时期!臣请速令封常清设法赴援!”杨国忠茫然奏请。
“封常清的兵不能移动,他只有守虎牢关以保东都一条路,我看,陈留,汴州,荥阳,都会失守!”李隆基静了下来,惨然回顾高力士,“河北二十四郡,居然无一郡起兵抗敌,唉,始料所不及!”
“陛下,河北郡县必有起兵的,以道路为兵阻,消息传递不及河南快,河东方面来的报告,已略知敌后有义兵兴起,相信,过几天必会有消息的,问题是安禄山已渡河,东都形势甚急!”高力士缓缓地说出。
“宰相,召入有关人员——”皇帝说,低喟:“安禄山渡河的消息,应该早些让他们知道!”
不久,皇帝召集大臣商议应付军事上的新形势。
东都洛阳地区,近年以皇帝不曾巡幸,亲卫军驻在洛阳的人数已不断减少,除了封常清所领的兵之外,地方部队人数少,战力自然不强,虎牢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