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到梅耶拉不由自主地一惊,但我觉得他知道她动了一下。他转过身,把眉毛一扬。“是……”他又问起来了。
“是的,是第一次。”
“你以前叫他进过院子吗?”
这回,她已有了准备:“没有,肯定没有。”
“说一个没有就够了,”阿迪克斯平静地说,“你以前从没叫他给你干过零活?”
“也许叫过,”梅耶拉让了步。“附近有好几个黑人。”
“你能记得任何别的次数吗?”
“记不起。”
“好了,现在谈那件事的本身。你说过你转身时,汤姆•鲁宾逊早进了屋,就在你后面,是那样吗?”
“是的。”
“你说过他掐你的脖子,骂你,说脏话……是那样吗?”
“是那样。”
阿迪克斯的记忆一下子清清楚楚了。“你说‘他抓住我,骂我,欺侮了我……’是那样吗?”
“我是这样说的。”
“你记得他打了你的脸吗?”
证人犹豫了。
“你好像十分肯定他掐了你的脖子。你一直在还手,记得吗?你‘用脚踢,尽量地大声喊了’。你记不记得他打了你的脸?”
梅耶拉不说话了。她好像是在想让自己先把事情弄明白。有一会儿工夫,我猜她也是在玩赫克•塔特先生和我玩过的把戏;想象前面有个什么人。她望了吉尔默先生一眼。
“这个问题并不难,好回答得很,梅耶拉小姐。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你记不记得他打了你的脸?”阿迪克斯的声音听起来不如以前那么令人舒服了,是一种他的职业所具有的呆板而冷漠的语气。“你记得他打过你的脸吗?”
“不,我回想不起他是否打了我。我是说回想起来,他是打了我,他打了我。”
“你的回答是最后那一句话吗?”
“啊?对,他打了我——我想不起,我真想不起……事情发生得那么快。”
泰勒法官严厉地望着梅耶拉。“你别哭,姑娘……”他还要说下去。但阿迪克斯接过话头,“她想哭就让她哭吧,法官。我们有的是时间。”
梅耶拉气呼呼地吸着鼻子,望着阿迪克斯。“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把我弄来嘲笑,是不是?你问什么问题我就答什么……”
“那样就好,”阿迪克斯说,“只有几个问题了。梅耶拉小姐,我不说废话,你已经作证说被告打了你,掐了你的脖子,侮辱了你。我想叫你肯定一下你没有弄错人。你认得出强奸你的人吗?”
“能,就是他,在那儿。”
阿迪克斯向被告转过身。“汤姆,站起来,叫梅耶拉小姐把你看个清楚。是这个人吗,梅耶拉小姐?”
汤姆•鲁宾逊有力的肩头在衬衣下一起一伏。他站起来,用右手扶着椅子背,样子很怪,似乎站不稳。但这并不是他站的姿势造成的。他的左臂比右臂足足短了十二英寸,垂在一边,臂端是一只萎缩的小手,就是从楼座看台这么远的地方看去,我也能看出那只手什么也干不了。
“斯各特,”杰姆低声对我说,“斯各特,看!牧师,他是个残废!”
赛克斯牧师俯过身来,越过我对杰姆低声说:“他的手卷进了轧棉机,卷进了多尔佛斯•雷蒙德先生的轧棉机。那时他还是个孩子……血简直要流光了……肌肉全从骨头上扯了下来……”
阿迪克斯说:“是这个人强奸了你吗?”
“当然,肯定是。”
阿迪克斯的下一个问题简单得只有一个词:“怎样?”
梅耶拉发火了。“他怎样干的我不知道,但他是干了的——我说过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