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求知识借新书 瞎忧愁纵谈洋货
不巧?”宝玉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处?”薛蟠道:“有什么用处,不过听听子罢了。”说着,吊要去弄那机器。宝玉道:“你且别弄,我听得他不像人声,又不像畜声,怪讨压的。化了钱买这个顽,真是无味。”薛蟠道:“单这机器要多两银子,还要别外配蜡筒呢。”宝玉道:“这是那里买来的?”薛蟠道:“这是洋货铺子里买来的,是西洋货。”宝玉拿起一个蜡。筒端详了一道:“拿这没用的东西来买钱,居然也有人买,或者有甚要做凭据的说话,也说在里面。”宝玉道:“来如此。人家好好有用的东西,你们却拿来这样顽法,也算得暴殄天物了。”薛蟠道:“你怎么忽然变了个迂人!我又不曾病的要死,说什么遗嘱?至于要做凭据的话,就立了契约了,又何必用他呢?不过要听个把曲子顽顽罢了。明儿再到北边去,我还要多带两个去给们解闷呢。”宝玉正要答话时,听见一个人,拿了一张纸进来,在靠房门口的椅子上一撂,就走了。
薛蟠赶着过去,拿在手里观看。稍为过一过目,就递给宝玉道:“这是今天的报纸,你瞧!宝玉接在手里一看,就是头回在那破庙里看见的东西。忙去看他那头一行时,是刻的“大清光绪二十七年二月十二日”。心中暗暗想道:惭愧!我今天才知道了日子了。再底下时,却也是“一千九百零一年”,未免行又是不解。只得请教薛蟠。薛蟠道:“巧得我和洋行里打过交道,不然倒叫你问住了。这是外国耶稣纪元的正法,他们的耶稣降生到今年,是一千九百百零一年。”宝玉道:“他们是几天算一年呢?”何以我看见一张光绪二十六年的也是一千九百零一年呢?”薛蟠道:“他们也是十二个月一年,不过我们冬月,是他的正月。你看见的。只怕是去年冬月以后的日子罢了。”正说话时,茶房进来问开饭。薛蟠看了锺道:“只十点半锺,早着呢!并且也不要开了,咱们外头吃去。”宝玉又问他要书。薛蟠道:“你好性急!”来,来!我给你要书去。”说罢,拉了宝玉出了房门,回身上了锁,走过玉的房门,又对焙茗道:“开了饭来。你只管吃,我给你二爷外头吃去。”焙茗答应了,走近宝玉一步道:“太太在京给我的几两银子盘费,在南京的候,拿出来使用,谁知都发了黑了,折耗了许多。一路做盘费来,此刻没的用的了。请爷早打主意。”薛蟠道:“呸,好小子!小心点!别又把咱们爷挤丢了。”薛蟠也不做理惠,拉了宝玉下楼。走到账房,交代道:“我头回寄在底下的货箱,内中有四个不别号的,叫人给我账房回话,拉了宝玉往外就走。宝玉道:“你且慢着,到那里去呢?”薛蟠道:“走着再说。”出了栈门,靠着河沿上往西走去。
那宝玉是生平未经过这样的地方,举目所见,多是生平目所未睹之物,未免一一的指问。薛蟠道:“这是什么出奇。你欢喜这些东西,我带你去看个饱。”说着一走到棋盘街,到两间洋铺去看。薛蟠办过两年货物,四此洋货铺多是认得的,不免烟茶招呼。听说宝玉要看东西,只当是办货客人到了,于是八音琴、留声机器、表儿都摆了上来。开了机器。甚至于小孩子的耍货也取来,列满前。罗宝玉也逐一看了。
看过两家之后,薛蟠便嚷:“俄了!咱们先去吃。”恰好门首有两东洋车,蟠跨上去就坐,叫宝玉也坐了那一。两个车夫,飞的跑起来。谁只得一盏茶时,才转了一湾,薛蟠便喝叫:“住了。”随手手开发了车钱,拉了宝玉走进一家去。一面上楼,面说道:“这是‘一家春’大菜馆,著名的老字号。我请气尝尝。”说着,上去拣了座位,要过请客票来,央宝玉道:“我怕写字。你代我写写罢。”宝玉道:“写什么?”薛蟠道:“梅开洋行,请柏耀廉,你只填上就是了。”宝玉道:“写什么?”薛蟠道:“这柏耀廉是什么人?”薛蟠道:“就是这梅开行的买办,不过上头要用什么东西,发了钱,叫他去买,还是个二等奴才。”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