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亨集
扳诬。公公须要打个主意,救出你儿才好。”可亭左右一想,无有计策。
次日,包得又在门外叫喊,可亭出外施礼。包得曰:“前日团仓,亏我去讲,他总说本人应承二百银子,我再三苦说,看我面上方才依允。我想老爷乃一子之家,忽遭此冤屈,有死无生,须要设个方法救出才好。但此案重大,非有大势力、大门面之人到官前去替他辩白,不能得出。仔细想来,非我家公子不可。老爷何不将媳嫁他,他与官说,放你儿子出来。如若不允,你儿一死,媳妇还是嫁人。不若先嫁媳妇救出儿子,岂不两全?我也是怜惜你,不然拿一千银子我都不管。”可亭曰:“先生且退,待我与媳商量回话。”包得去了。
可亭回家,将此言告知林氏,且曰:“明明是单武谋娶,故买盗咬扳。”林氏听得怒曰:“是这样说,媳到上司去喊冤,说他谋夫夺妻!”可亭曰:“媳妇儿呀,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恐你冤还未喊,夫就被他谋死了!事至于此,不如改嫁救夫,免断封门宗祀。不然他将尔夫治死,那时树倒鸦飞,虽欲不嫁而不可得。”林氏一闻此言,心如刀绞,想起夫妻恩爱与公公情分,不禁大哭道:
听公言不由媳肝肠碎断,这一阵好叫奴珠泪涟涟。
只说是奴的夫时运乖蹇,又谁知是狗子出钱买奸。
恨单武做的事理该天谴,活生生将奴夫身陷禁监。
“媳妇何必哭,你夫被狗子陷害,身坐卡中,要你嫁去才得回来,你到底嫁也不嫁?”
尊公公听媳把苦情细谈,未必然叫媳去忍耻从奸?
妇女家怕的是名节有玷,失了节辱父母又羞祖先。
况媳祖中状元常把君伴,公的父平阳府又做清官。
难道媳宦家女反居下贱,常言道是良马不辔双鞍。
媳情愿死阴司绝他妄念,也免得失节操骂名永传!
“媳妇全节固是正理,但把你夫害了。不如听公相劝,改嫁救夫,虽然失节,却能全孝,亦不愧于巾帼。”
这一阵把媳的心肠想烂,想不出好良方实在作难。
不嫁他奴的夫性命有险,嫁得来又失了节烈贞坚。
左一思右一想无有主见,望公公想妙计两地保全。
“媳妇既要舍生全节,何不去到他家慢慢又打主意?”
听此言提醒了梦中痴汉,一救夫二全节三报仇冤。
公明日对媒人许他姻眷,夫归家奴出门双双交关。
合欢时用巧言把他来劝,杀狗子媳然后自刎归泉。
“计策倒好,就是把媳害了。”
奴只要把丈夫救回家院,生死事媳早已丢在一边!
只难舍美夫妻情长义远,又难舍奴的夫志气儿男。
蒙公公把媳妇当作女看,恕媳妇不能够送老归山。
媳妇去报了仇即把命短,做一个贞侠女万古流传。
翁媳正在哭诉,忽听门外一人喊:“老伯伯!”可亭出问,方知是薛纸鸢。且说薛纸鸢自幼家贫孤苦,无计生活,可亭时常周济,后入班子唱戏,已有十年未回。一日从封宅路过,想起可亭恩德,前来看望,正遇翁媳哭诉。听知其情,即请可亭出外,施礼曰:“老伯还认得小子么?”可亭曰:“老夫眼拙,一时难辨,愿乞赐教。”纸鸢曰:“小子是薛纸鸢,当年曾蒙老伯提携,得保身命。今在天全班唱戏,路过此处,特来拜访。”可亭曰:“你如今长大,穿戴齐整,举动斯文,老夫竟不能识矣。”即请进屋。纸鸢拜谢前恩,问及哭诉之由,可亭一一告知。纸鸢曰:“舍命救夫,其计虽好,但是害了令媳。小子倒有一计,可以两全。”可亭请教,纸鸢曰:“像我们唱戏之人,多有不顾廉耻,惟小于不似别班,只以戏卖钱,不以身卖钱,勿限脚数,生旦兼唱,并不与人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