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斧头隘
爱情的信物、一种邀请。
然而哈米尔卡尔的女儿对纳尔阿瓦并无爱惰。这是因为对马托的思念令人难以忍受地纠缠着她,她以为如果这个人死了,她就可以获得解眩,如同为了治愈毒蛇咬伤而把毒蛇碾碎抹在伤口上一样。努米底亚国王是属于她的,他迫不及待地等着和她完婚,由于婚礼只能在胜利之后举行,萨朗波便送给他这件礼物,鼓舞他的士气。于是他的种种焦虑烟消云散了,一心想着拥有一个那么标致的美人的幸福。
马托的眼前也曾显现同样的美好幻象,可是他立即就抛开了这种念头,把抑制下去的爱情分散到自己战友身上。他爱护他们仿佛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如同分担他的仇恨的生死之交一一他因而感到精神髙昂到更髙的境界,双臂更加有力,一切必须干的事情无不了然于心。只是有时想起史本迪于斯,才不禁发出叹息。
他把蛮族士兵排成六排相等的行列。中路是伊特鲁立亚人,用青锏链子联在一起,后面是投手,两翼是那菲尔人,骑着无毛骆驼,身上披着鸵鸟羽毛。
执政官以相同的阵法率领迦太基军队迎敌。他把胸甲骑兵放在步兵以外,靠边轻骑兵,再过去就是努米底亚人。日出的时候,他们便这样面对面摆好了阵势。双方都圆睁怒目,远远地相互打量。犹豫之后,两军开始向前推进。
蛮族人缓缓前进着,免得气喘吁吁,脚底拍打着地面;布匿军队的中路形成一段凸出的弧线。然后,像两支舰队相互冲撞产生的巨响一样,可怕的冲突暴发了。蛮族部队的第一排立刻向两边闪幵,躲在后面的投射手将弹丸、箭、标枪纷纷投时出去。然而迦太基队伍的凸出部分逐渐平伏,变得笔直,然后向里弯了进去;于是又弯了进去,就像圆规的两只脚并拢起来一样。正在猛攻步兵方阵的蛮族人陷进了两支轻步兵的包围之中,危急万分。马托下令停止攻打方阵,^凼太基人的两翼继续前进,马托下令最前面的三排士兵后擻。不久这三排人就分别撤至后面三排的左右两翼,他的部队变成了比原先长两倍的队形。
可是蛮族部队的两翼最为脆弱,尤其是左翼,士兵们的箭袋已经用空。迦太基人的那两支轻步兵终于到了他们面前,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马托急忙把他们撤到后面,他的右翼有持板斧的坎帕尼亚人,他命令右翼向迦太基人的左翼进攻,中路已在攻击敌人,左翼的队伍脱离危险,也使迦太基人的轻步兵不敢进犯。
于是哈米尔卡尔把骑兵分成许多小队,重武装步兵放中间,命他们向雇佣兵发动进攻。
他们组成圓锥形阵形,以骑兵为先导,两边阵线较宽,挺出无数长矛。蛮族军队无法抵抗他们,只有希腊歩兵有青铜铠甲,其他人只有绑在长竿上的菜刀、农庄里拿来的濂刀、轮箍造成的利剑;剑身太软,一砍就弯,而在他们用脚踹直时,迦太基士兵便左冲右突,痛痛快快地屠杀他们。
可是那些伊特鲁立亚人钉在链子上,动也不动;战死的人倒不下去,他们的尸体形成一道障碍,这条青锔的粗大的阵线时而分开,时而合拢,柔如游蛇,坚如铁壁。蛮族士兵不时退到他们背后重整队伍,稍作喘息——随即又拿起断枪玻刀杀上阵去。
许多人手中已经没有武器,他们扑到迦太基人身上,像狗一样咬他们的脸。髙卢人出于骄傲,脱掉了身上的战袍,远远地路出髙大白皙的身躯;他们还将身上的创口弄大,去吓唬敌人。在布暖方阵中间,大家已经听不出传令兵的喊声,只有飘扬在尘埃之上的军旗重复着他们打出的信号,于是每个人都隨周围的庞大方阵席卷而去、变换阵形。
哈米尔卡尔命令努米底亚人出去,那菲尔人扑上去迎击他们。
那菲尔人身穿宽大的黑抱,头顶留着一族头发,手上拿着犀牛反盾牌,手里舞着没有刀柄、系着绳索的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