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一唱一和黄绍竑演出双簧戏 枪杀陆炎白崇禧暗拔眼中打
羽毛丰满了还不是又一个陆荣廷!’还有的说:‘黄绍竑现在就敢置大本营的命令不顾,将来还能指挥他吗?’这些舆论,李任潮都给我们顶着了,因为他了解我们是要革命的。但是,如果象陆炎这样侵吞烟款,贪污军饷的腐败事情,我们姑息迁就,恐怕李任潮今后就难以为我们担当风险了。到底该如何处理陆炎,还是请总指挥权衡利弊,三思而后行吧!”
白崇禧这一席话,无异是一梭子弹,已经把个陆炎给枪毙了,纵使黄绍竑有一千张口,一千个胆,也不能再让陆炎起死回生。黄绍竑站在那里,知事已不可为,他虽暗恨白崇禧,但又没有任何把柄可抓,只好说了声:“陆华圃,我也对得住你了!”
白崇禧见黄绍竑面有戚色,赶忙说道:“说真的,我也于心不忍呀!”停了会,他看了黄绍竑一眼,“要救陆炎一命,办法倒是有一个……”
“有何办法?”黄绍竑站忙向白崇禧问计。
白崇禧在黄绍竑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阵,黄绍竑听了连连点头,嘴里直说:“行,行,好!好!”
下午,在梧州大校场上,讨贼军全体官兵集合,由总指挥黄绍竑宣布陆炎侵吞烟款,贪污军饷的罪行,接着宣读西江督办李济深关于将陆炎就地枪决的电令。然后由军法执行官将五花大绑的陆炎押赴校场西头的刑场,当着全军官兵,执行枪决。行刑的枪手是黄绍竑的一个贴身卫士,枪法极准。只见他站定,左右两手从腰上同时掏出两支驳壳枪,“叭叭”两声枪响,陆炎头上冒出一片血花,旋即倒地。黄绍竑随即命令军法执行官从部队中叫了十几名官兵,一起前去验尸,众人看时,陆炎头脸全是鲜血,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已经一命呜呼。军法执行官一招手,叫了声:“棺材!”四名士兵,把早已备下的一副新棺材抬了过来,将陆炎置于其中,赶忙抬了下去。全军官兵,见黄绍竑执法如山,不殉私情,顿时肃然起敬。
其实,陆炎并未真的被打死,这乃是白崇禧献的“金蝉脱壳”之计。特命黄绍竑那枪法极精的卫士,行刑之时,只击中陆炎的两只耳朵,耳朵本是人体血管丰富之处,两枪同时击中,两只耳朵立即冒出鲜血,染红了头脸,使人难辨真相。再则,陆炎已知自己今番必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及待两声枪响,穿耳而过,便当即倒地昏死了过去,因此人们前去验尸,便见当真死了一般。那四名士兵,将陆炎匆匆抬了下去,放到一处秘密地方,黄绍竑早已令医生在那里等候,将陆炎救醒,敷药包扎,只等天黑之后,搭乘轮船,将陆炎暗中送往香港。
黄绍竑见手脚做得干净利索,虽然要了陆炎两只耳朵,但却救得他这恩人一命,心中对白崇禧自是怨恨感激各占一半。入夜,他在司令部里,置酒与白崇禧边饮边下围棋。黄绍竑突出一子,在白崇禧的要害处下了一只“眼”,白崇禧见这只“眼”对自己威胁极大,正在谋划如何拔掉这只“眼”的时候,忽见黄绍竑的两名卫士匆匆跑了进来,报告道:“总指挥,我们护送陆局长准备乘船的时候,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枪,正击中陆局长的头部,他……他……当即倒地……死了!”
“啊!”黄绍竑惊呼一声,一下愣住了。
白崇禧却意味深长地说道:“恐怕陆华圃平日作恶多端,树敌太多,别人不肯放过他呀!”随即又悲天悯人地长叹一声,“他气数已尽,命该如此,我们爱莫能救啊!”
黄绍竑沉思片刻,似有所悟地将手中的棋子一扔,冷冷地看了白崇禧一眼,说道:“这盘棋,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