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沙浦血战吴先锋丧胆白马山 网开一面小诸葛施计逐龙云
黄绍竑回到梧州,住在水娇的小艇上养病,方才三日,柳州、南宁告急的电报便似雪片般飞来。南宁方面,胡若愚统率的第三路滇军,已进入南宁,与龙云的部队汇合,声势颇壮,正欲北上与围攻柳州的吴学显部会师,而唐继虞的主力也已进入广西三江。柳州、南宁形势岌岌可危。李宗仁虽往来于邕、柳之间,但颇难同时兼顾两个战场的指挥。黄绍竑日览告急电报,急得直从床上跳将起来,他忙命人给李宗仁打电报,要求即赴柳州,带病指挥作战。同时请李宗仁与范石生会商,由范军暂时监视龙云,把围困南宁的桂军俞作柏、夏威、伍廷飏、韦绍隆等主力纵队悉数抽调驰援柳州,仅留邓竹林、罗浩忠两团随李宗仁在南宁城外游弋,与范石生同布疑阵。援柳部队务于五日内到达柳州马厂附近秘密待命。电报发出不久,便接到李宗仁的复电:“兄之病未愈,请安心调养,已电健生援柳。”黄绍竑接电急得大叫道:“李德邻把我当成泥巴捏的人了!”他当即提笔亲写电文道:“公电悉,柳州危在旦夕,若迟援一日,城破将不可收拾矣。吾意已决,即赴柳督师。大丈夫病可死,老亦可死,死于沙场方得其所!”发过电报后,他即命副官备好舰船,当夜便往柳州。水娇知他病尚未愈,但也不便阻拦,只是把医生开的那些中、西成药,做一处包好,交给卫士带上,然后站在艇上,与绍竑洒泪而别。
黄绍竑昼夜兼程,带着他的卫队,乘坐大鹏战舰。由梧州溯江而上,驶往柳河,仅有一营部队沿江岸跟进警戒。战舰颠簸,暑热难耐,黄绍竑病又发作,高烧不止,不时昏迷。
一名医官和两名卫士日夜守在病榻之前,那医官不时给他按按脉,不时用手背轻轻放在额前。命卫士取来打湿的凉毛巾,敷在黄绍竑的前额上,黄绍竑微微睁开眼睛,用舌尖舔舔干裂的嘴唇,卫士忙给他喂下两汤匙糖水,他轻轻地啧了啧嘴唇,忙问道:“白参谋长现在何处?”
卫士忙把参谋唤到病榻前,参谋答道:“白参谋长已从桂林出发南下。”
“给他发电,日夜兼程向柳州进发,不得迟误!”黄绍竑躺在病榻上,口授电文。
“是!”参谋答道。
黄绍竑随即又闭上了眼睛。江两岸异常寂静,烈日高照,连江风也被烤热了,战舰的马达在单调地吼叫着,船尾的江面一串浪银白,似乎什么地方有蝉在噪鸣。
“离柳州还有几远?”黄绍竑又微微睁开眼睛问道。
卫士又唤来那位参谋,参谋答道:“尚有两天路程。”
“命令舰长,全速前进!”黄绍竑低沉地说道。
“是!”参谋走出了船舱。大鹏战舰吼声加大,船头推起一堆银闪闪的浪花,再也听不到岸边的蝉鸣了。一个小时后,那参谋进来报告道:“两岸警戒部队已远离座舰之后,是否减速行驶?”
“为什么?”黄绍竑闭着眼睛问道。
“船速太快,警戒部队急行军无法跟进。”参谋答道。
“命令他们跑步前进!”黄绍竑仍闭着眼睛说道。
参谋即派人乘救生艇靠岸,向沿江两岸护卫座舰的警戒部队传达黄绍竑的命令去了。两个小时后,参谋又进来报告道:“江两岸警戒部队又掉在座舰后边了。”
“怎么向事?”黄绍竑似乎也很疲乏,眼皮只抬了抬,又闭上了。
“船速太快,部队强行军后疲乏了。是否命令舰长减速前进?”参谋问道。
黄绍竑听了大怒,将身子在病榻上半支起来,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大骂道:“他妈的!快去传我的令,全营掉队,枪毙营长,全连掉队,枪毙连长,全排掉队,枪毙排长,全班掉队,枪毙班长,零星掉队官兵,统统枪毙!”
黄绍竑暴怒得身子颤抖起来,搭在前额上的冷敷毛巾掉到了地上,参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