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巧立名目黄绍竑自封民政长 红颜薄命水妹子飘零无所终
、南荠炒蛇背、蛤蚧炖全鸡、蒜头扣鲶鱼……这些广西名菜,更属上品。李济深虽是广西人,但在外任职多年,今天一品这些家乡名菜,更是称赞不已。郭德洁、马佩璋又善于逢场应酬,不断向李济深等客人敬酒敬菜,宾主之间,杯觞交错,气氛十分热烈。这些人中,只有黄绍竑情绪低沉,吃起菜来,味如嚼蜡,如梗在喉,后来干脆猛喝起酒来,宴会酒至半阑,他便把筷子一放,站起来向李济深点点头,说道:“任公慢请,我身体有些不适,恕不奉陪了。”
说罢扭身离席,也不和别人打招呼,竟独自去了,李宗仁看黄绍竑脚步轻飘踉跄,忙命副官把他送回去。
却说黄绍竑踉踉跄跄出得南宁酒店来,见身旁有副官跟着,便瞪着眼睛,喝道:“快给我去找一副上等烟具来!”那副官以为黄绍竑喝醉了,忙提醒道:“民政长不是早已戒烟了吗?还要烟具何用?”
“少废话!快给我把烟具找来,别忘了带上等云土。”
副官见黄绍竑说得如此分明,全然不象醉了的样子,只得唯唯诺诺,跑去寻觅烟具和烟土去了。黄绍竑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出城来到邕江的一处河湾边,此时已暮色渐临,江面上仍隐隐翻滚着夏日的落霞,江风微微,略有凉意,但他心烦火燥,反觉胸中塞着一团火炭似的。他在江边踯躅,岸边上有两名便衣卫士站在那里,江岸边泊着水娇那篷顶有一条木龙的小艇。他并没上艇去,在江岸上站了好一会,直到那位副官抱着烟具和烟土来到面前,他才踏上水娇搭起的跳板,摇摇晃晃地走上小艇。一进入舱内,他便一头躺下,要水娇为他打烟。
“你不是早戒了呀?为何又要抽?”水娇惊诧地问道。
“你不要管!”黄绍竑胸中仿佛填满了炸药,那拿在手上的烟枪便是根导火索,似乎要点上火来一场猛烈的爆炸才舒服。
水娇看着黄绍竑那愤懑又颓唐的神色,益发感到不安,她与他交往几年,还从未见过他是这个样子。她不敢再问,用颤抖的双手,为黄绍竑装上烟泡,慢慢点着……第二天,李宗仁派人来请黄绍竑回去继续与李济深会谈,他躺在烟榻上一动不动地说了声:“我病了,不能去!”
第三天,李宗仁又派人来请,黄绍竑冷冷地说道:“我病还没好,去不了!”
来人迟疑地说道:“德公说,李任公今天要回广州去,请民政长……”
黄绍竑这才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问道:“李任潮为何匆匆离去?是与德公和健生谈不下去了吗?”
来人摇摇头,说道:“是广州方面出了事情,昨天上午八时,廖仲恺部长到中央党都开会,遭奸人枪击身亡。广州国民政府和中央党部急电李任公速回广州开紧急会议。”
“啊!”
黄绍竑倏地从烟榻上坐了起来,想不到廖仲恺死得如此突然,他和廖仲恺虽然交往不多,但却颇怀敬意,对于这位国民党领袖的突然死去,他除了感到惋惜外,更多的却是对广州政局深感不安,广州一有风吹草动,对于刚刚统一的广西不能不有影响。那人见黄绍竑对廖仲恺的死反应如此敏捷而强烈,不象是有病的样子,忙说道:“德公今夭下午要在南宁酒店开欢送李任公的宴会,要我请民政长回去赴宴。”
黄绍竑一听李宗仁又要他出席宴会,便冷冷地说道:“你回去告诉德公,说我病还没有好!”
说罢,便又重新在烟榻上躺了下去。那人大概怕回去不好向李宗仁交差,便硬着头皮问道:“不知民政长患了什么病?”
黄绍竑一听便冒火了,指着来人骂道:“你少啰嗦,老子一听宴会头就痛!”
那人不敢再问,只得说了句:“请民政长多保重!”便唯唯而退。
黄绍竑又猛抽起鸦片烟来,在缭缭的烟雾中,他仿佛看到李宗仁、白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