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顽石点头古应芬诡说陈济棠 受骗上当张发奎绝情汪精卫
水烟壶,好象那是他手里的广东地盘一般。
“老蒋对你是很不放心的,他不是要你裁减军队,削减军费吗?”古应芬进一步攻心。
陈济棠当然知道,蒋介石不久前指责他每月在广东开支军费四百三十万元过巨,一定要他将军费核减为每月二百五十万元。如果照老蒋的指令办,陈济棠的军队就差不多要缩减一半。地盘是陈济棠的性命,军队则是陈济棠的命根子,老蒋要他裁军,等于要他的命!“哼!你准陈和尚扩军,却要我裁军,我才不上你的当。”陈济棠咬着牙,不但拒不裁减军费开支,还偷偷地把在梧州每月搜刮广西正什税八十万元用来增加军费开支。蒋介石知道了,又下令要陈济棠派其所属部队入赣“剿共”,以分陈之军力和财力。陈济棠又以需陈兵西江,防堵李、白、张为由,拒不派兵入赣。现在,古应芬把话说到刀口上,陈济棠深感反蒋难,而跟蒋亦难。
古应芬说了“害”,又接着说“利”:“老弟,不是为兄来拖你下水。这些年,我是一步一步把你往上推呀。你跟着老蒋,是绝无好结果的。象胡先生这样的人,为老蒋帮了多大的忙,可是老蒋他一夜之间就翻脸不认人,说扣就扣。老弟你的资历、名望、地位,对蒋的作用,比胡先生差夭远,老蒋整你,简直象踩一只蚂蚁!”陈济棠被古应芬说得心里发凉,猛地吸了一口水烟,因用力过猛,把烟壶里的凉水也吸了一口上来,嘴里顿时一阵麻辣,他连忙张开嘴,几乎要呕吐了。
“我这次来,还是为你好。”古应芬见陈济棠吃了烟壶水,心里暗道,不刺你一下,你是尝不到味道的,“这次,还是想把你再往上推一把。你只要树起反蒋旗帜,陈真如不干,他就得走。到时广东军政大权不就操之你一人手上了吗?广西的李、白、张,正在穷途末路之中,你邀他们反蒋,使之摆脱困境,他们何乐而不为?从军力和财力上,他们都不及你,第一把交椅自然是你坐。我们开府广州,拥戴胡先生,有我在政府中奔走,包你事事如意。”
陈济棠对此颇为动心,因为既能独霸广东地盘,又可当西南反蒋之领袖。但是,他总感到事情太重大,害怕较量不过蒋介石,到时是打虎不成,反受其害,连目下的地位和军队都保不住,他一时还不敢冒这个风险。他对蒋介石一向采取敷衍和拖的办法,他认为江西红军牵制了蒋的主力,可以遮断蒋军攻粤的途径,对自己的偏安割据有利。只要红军一日不被消灭,蒋介石就腾不出手来找他的麻烦,他在这样的形势下可以站稳脚跟,苟且偷安,何必反蒋冒将虎须之险?他一时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烟,那银制水烟壶象一个患感冒的病人说话一般,发出一串“拖拖拖……”的声音。
回到广州,陈济棠和他的一班谋士们密谈了两天,大家都劝他采取慎重态度,先拖一段时间看看。陈济棠的谋士们,其实大都是些阴阳术士,风水地理先生,以其胞兄陈维周为首,以看相、算命、占卦、扶乩、问米、睇风水为手段,卜吉凶祸福,验符瑞谶纬。陈的谋士们推算了两天,皆找不出陈在此时反蒋有何预兆可作根据。陈济棠本来对反蒋就不甚热心,又听谋士们如此说,便不想急于发动,决定无论是对蒋方或胡、古一方都采取拖的办法。他怕古应芬上门纠缠,便托病住入了珠江颐养园留医院。但是,他人虽然住入了幽静的红楼,心却仍在不断翻腾着反蒋的利弊,因为他相信,他的那位盟兄是绝不会让他在这里躲过去的。
果然,古应芬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人,他们已经进入颐养园正门的门楼,匆匆通过小院,从那“顽石”旁边进入通道,上楼来了。陈济棠皱着眉头,口里衔着水烟壶嘴,那银烟壶似乎很体会主人此时的心意,跟着发出一串闷声闷气非常别恤的“呼噜”声。
“嗨,老弟,你躲到这里来了,叫我好找!”古应芬上得楼来,不断呼呼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