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韬光养晦李宗仁北平窥方向 礼贤下士封疆吏得名擎天柱
然山高皇帝远,但蒋对黄仍盯得很紧,黄绍竑组织青年政工队、团队、办的兵工厂,全都被蒋介石派人接收了,黄绍竑气得只好跑到福州去养病。照李宗仁的估计,抗战胜利后,不但他和蒋介石共“安乐”不易,便是已投蒋多年的黄绍竑,恐怕在蒋身边也不好混下去。因此李宗仁便向蒋介石推荐黄绍竑到东北去,如李、黄两人分掌东北和华北大权,白崇禧在中央活动,黄旭初坐镇广西,李品仙坐镇安徽,这盘棋局就要胜过北伐的风云时代了。殊不知猫精老鼠更精,蒋介石如何能让李宗仁下这盘棋呢?在发表李宗仁任北平行营主任后不久,蒋介石便命亲信熊式辉出任东北行营主任。李宗仁一看,心里凉了半截。但白崇禧由重庆打来电话,仍颇为乐观,他告诉李宗仁,已任命何柱国去东北当行营参谋长。李宗仁听了,心里这才由凉变热。原来,何柱国也是广西人,与黄绍竑、黄旭初同为容县老乡。他在日本士官学校毕业后,在东北军中任职,曾任东北骑兵军军长,颇受张学良信任。抗战中,何柱国任第十五集团军总司令,当过李宗仁的部下,两人关系十分密切。后来,李品仙当第十战区司令官,何柱国任副司令官。因此,何柱国虽属东北军系统,但李、白却把他当做自己人看待。黄绍竑与白崇禧既不能去东北作总管,现在派何柱国去东北行辕当参谋长,何是东北军的著名将领,与东北各界人士均有联系,他去当东北行营的参谋长,也就等于桂系在东北插进去一只脚了。李宗仁正在暗自高兴。不想,过了几天,白崇禧又打来电话,神情沮丧地说道:“何往国在熊式辉家的一次宴会上,被人暗中下毒,毒瞎了双眼,不能到东北赴任了!”李宗仁大吃一惊,这才对东北死了心,怀着一肚子闷气,由汉中飞往北平赴任去了。
李宗仁到了北平,这才发现自己被把兄蒋介石高高地挂在故都的半空中,上不沾天,下不着地,令不出勤政殿。他辖下的五省、三市和两大战区,什么也管不了,就是中央银行北平分行要成立个十几人的武装班,需领取十几支枪,李宗仁签字批准了,后勤补给机关居然敢拒绝发放,气得李宗仁差点拍烂了桌子,但也无用。他幽居北平,终日无所事事,除了喝酒解闷外,便是寻幽访胜,凭览古迹。遥听着关外国、共两军殊死决战的枪声,接到的却是国军不断惨败的消息。到了民国三十五年底,东北战局日蹙,在北满,国军完全孤立在长春和永吉两点上,主力则局限于四平、沈阳、营口、锦州一带,东北行辕主任熊式辉一筹莫展,连电向蒋介石告急。蒋介石这才想起李宗仁曾向他推荐黄绍竑出长东北之事,败局日露,他只好请李宗仁出关去收拾东北残局。
李宗仁把白崇禧请到北平密谋一番,向蒋介石提出了缩短战线的作战方案,蒋没有采用,李宗仁也就趁机不去东北当替死鬼。蒋介石无奈,只得把手中最后一张王牌陈诚打到东北去,将东北行辕主任熊式辉和保安司令杜聿明撤回来。陈诚初到东北,倒也抱着一番雄心壮志,大吹要“建设三民主义新东北”。他锐意整军,扩充军队。同时又重演其排除异己之故技。大概东北共军已窥知蒋介石中途易帅之企图,正当陈诚在大吹大擂的时候,共军一场凌厉的秋季攻势,便消灭陈诚部队十万人,吓得陈诚胆战心惊,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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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片枯叶被风刮落到地上,伴随着尘埃,不住地翻滚旋转,然后一头栽进那条臭水沟里去了。李宗仁背皮有些发凉,他觉得坐困北平的结局,很可能象那片枯落的杨树叶一般。此时的华北平原,已大半落入共军之手,毫无斗志的国军仅占据着少数几座大城市,东北、华北都面临着相同的命运。李宗仁手头无兵可用,但又不甘心失败,他曾和白崇禧私下商量,请白向蒋介石建议,把桂军精锐第七军和第三十一军调到北平,以挽回华北败局,但白崇禧却叹道:“德公,你的想法或许是对的,但是为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