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所能做的,实在是少得可怜。如果早一点的话,我还可用吗啡为你妻子减轻一点痛苦。现在如果对你来说有一点安慰的话,那就是自然本身已为我们操这份心了。”
蔡尔德好不容易开口说道:
“您可不能这样说,”他争辩道。
“不管发生什么,我对您总是感激不尽的,医生。”
“那当然,”“怪酒瓶”充满感情地插嘴道。“我们都得感谢您,我们中没有一个人能做得比您更多了,医生。您做了了不起的事情。
贝尔德手搭着那妇人的额头凄然地笑了笑。“赞扬的话改变不了实际情况,”他冷冷地说道。“你很有勇气,蔡尔德先生,你值得我尊敬,不过不要自骗自了。”这一时刻终于要来了,他痛苦地思忖着,事情就是这样。我早已知道这一切今晚总会发生,而且我内心深处也明白结果会是什么。这事实真象的味道苦涩得很,此刻不需要什么浪漫主义式的豪言壮语,也不必加油添醋地把自己打扮成自己幻想的那种人们心目中的英雄。事情就是如此。也许过不了一小时,我们大家都将死去,至少我的真实面目将暴露无遗——一个腐朽不堪的败将。在关键时刻,他是无能的。这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仆闻。
“我跟你说,”蔡尔德充满感情地说道,“如果我们度过这一关的话,我要让每个人都知道我们是多么感激你。”
贝尔德收起思路。“说那干吗?”他喃喃道。“要是机上有两三具盐水滴注器,我就什么都好干了。”他站起身。“象早先一样照料她,蔡尔德先生,务必给她盖得暖和一点,保持嘴唇湿润。如果经常使她喝一点水的话,那就更好。记住,她身体失水已相当严重了。”
就在那个时候,在温哥华机场的控制室里,哈里·伯迪克为弥补他身上失去的一部分水分,又喝了一杯咖啡。特里莱文这时除了手拿话筒外,头上还戴着一副耳机及悬挂式话筒,他对着悬挂式话筒说道:“雷达站,你们看到什么没有?”
在大楼的另一侧,雷达站站长正跟他的一名助手坐在一架远程方位扫描仪前,他以平静的,与人交谈的口吻答道:“什么也没有。”
“我弄不懂,此刻他们该在我们的范围里了。”特里莱文对控制室主任说道。
“别忘了,在做上一个动作时,他们失速了。”伯迪克提醒道。
“啊,对的,”特里莱文道。他对着悬挂式话筒,说:“雷达站,你们一看见什么,马上告诉我。”他接着又对控制室主任道:“在不知道他在哪里之前,我不敢指挥他穿过云层下来。再请空军查找一下怎么样,格里塞尔先生?”他对无线电报务员点了点头:“把无线电打开。喂,714,你现在听仔细了,乔治。我们把那套动作再练一遍,有几点你也许已经学过,不过可能忘了,有的也许只适用于大飞机的,所以在开始练习前先跟你解释一下。听清我的话了吗?完了。”
珍妮特答道:“说下去,温哥华,我们正仔细听着呢。完了。”
“好,714。在降落之前,先要作一番检查和调节,就是说除练习着陆外,还要对各项仪器仪表作一番检查和调整。什么时候做,怎么做,待一会儿我会告诉你们的。现在你们先听一听,心中先有个数。首先,液压调压泵要打开,制动压要达到每平方英寸900—1,000磅。从你飞战斗机的经验看,有的你可能还记得,不过复习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接下来是,舱子放下后,开启燃料调压泵,看看供油足不足。最后,油气混合要调配适当且充分,螺旋桨的螺距要固定。都听明白了吗?等你降落时,这些步骤都要一一记住,这样珍妮特就可以扳各种开关了。好现在我来告诉你们它们都在什么地方。好,开始吧……”
珍妮特和斯潘塞在他的指点下,把它们一一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