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偷地瞅了一眼。“我的天,”他吸了一口大气。在拂晓那灰蓝的晨曦中,跑道上的灯光闪烁明亮,可他从上面看下来,这跑道显得难以相信的窄短,就象是短短一截铁路似的。他空出一只手,匆匆地揉了揉眼睛。因用力过度,眼睛都出泪水了。
“调正航线,”特里莱文说。“跟跑道对直。乔治,保持高度。现在仔细听着。看准了,在跑道约三分之一处着地。稍微有点横风,从左面吹来的,所以准备好轻轻踩一下右舵。”斯潘塞慢慢地让机头转过来。“如果着陆太快,就使用紧急制动,把你面前的红的手柄一拉就行。假使还是刹不住,就把在你头上的四只发火开关全部切断。,“珍妮特,看到那几只开关了吗?”
“看见了。”
“如果我要切断它们的话,你要快,”斯潘塞说。“所以,如果我喊你关的话,你得立即就关。”他喉咙口烧得厉害,糙得很。
“好,”珍妮特小声地答道。她紧握着两手,不让它们发抖。
“不管怎么说,快了。那只警铃怎么样?”
“我没忘。快着陆前一刹那,我就按响它。”
“注意空速,报一下。”
“120……115……120……”
“开始下降,”雷达员说。“每分钟400英尺。核对一下起落架和襟翼。保持现在航向。”
“好,乔治,”特里莱文道,“把襟翼全部放下,使空速回到115,调节配平,开始下降,每分钟400英尺。我再说一遍,襟翼全部放下,空速115,每分钟降400英尺,保持现在航向。”他转身对格里塞尔说:“机场上都准备好了吗?”
那位主任点了点头。“早就准备好了。”
“事情就这样了,六十秒后见分晓。”
他们听着发动机的嗡嗡声在迫近。特里莱文伸出手,接过了控制室主任交给他的一副望远镜。
“珍妮特,把襟翼给我全部放下!”斯潘塞命令道。她把控制杆往下推到底。“高度,空速——报!”
“1,000英尺……速度l30……800英尺,速度l20……700英尺,速度105。我们下得太快了!”
“回到那个高度上去!”特里莱文喊道。“回上去!你下降得太快了。”
“我知道,我知道!”斯潘塞大声地答道。他把油门往前推。“注意看表!”,他对姑娘说。
“650英尺,速度100……400英尺,速度100……”
由于极度专注,他的眼睛被汗水刺痛了,他设法一面平稳地下降,一面调节速度,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跑道无情地朝他们通近了,他感到一阵令人恶心的巨大的恐惧。发动机一会儿转快,一会儿转慢,飞机跟着侧过来倒过去。
伯迪克在塔合的阳台上大叫道:“你们看哪!他控制不住了!”
特里莱文一面把望远镜对着正在过来的飞机,一面对着话筒喊道:“油门开大!开大!你下降得太快了!我的天,注意空速。你把机头抬得太高了——开大油仃,要不就要失速了!开大,我跟你说,开大!”
“他听见了,”格里塞尔说。“他正在回复过来。”
“但愿我也是,”伯迪克说。
雷达员报告道:“比下滑道还是低了100英尺。比下滑道低50英尺。”
“上升——上,”特里莱文敦促道。“要是还没按响警铃,现在可以按了。把座位都放直,旅客头埋下去。”
刺耳的铃声在整个机舱里一响起来,贝尔德马上放开喉咙大声喊道,“大家都坐下!尽量坐好抓牢!”
乔和黑兹尔·格里尔这一对球迷拚命蜷缩在座位上,他们互相抱作一团,一声不响,一动不动。蔡尔德笨拙地把他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