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我口袋里刚好就只剩一百元！”

    原来如此，之所上条对与那名巫女的初见这般念念不忘。恐怕不单因为那个女生一口气吃了骇人听闻的三十个汉堡，更多是由于向他借钱这件事吧？一个班级的同学基本上全都很了解上条的情况，几乎从来没发生过有人狠心朝他借钱的事儿，难怪他的印象如此深刻。

    “那天出门买了本三千六百元的超高价参考书，然后……然后……然后……嗯？好像还买了什么来着？而且不是给自己的买的……这……那……”

    上条的脑袋逐渐垂了下去，一屁股往后头的椅子上坐下陷入了沉思。莱维朝有希递了个眼神，约莫三秒钟后从后者那里得到同样的眼神作为答复。他看了眼百货大厦顶上那个巨大的挂钟，感觉时候差不多了。

    “你那天是一个人去的吗？”

    “唉？一个人？是吧？没什么印象了。”

    “但你刚才说话的时候，说到过‘我们’。”

    “‘我们’？”

    上条抬起头，疑惑地仰望着莱维。只见他摊开手掌，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手机已经握在了掌心。

    “你自己听听。”

    有些迟疑地接过莱维的手机，上条发现屏幕上正显示着播放录音的画面，他再次抬起头望向莱维，对方示意他按下播放键。

    ‘好像是下午，店里人很多，印象中已经没有空桌了。问过店员之后她建议我们去跟别人拼桌’听着自己的声音从手机的扬声器里传出，上条不无惊讶。他完全没想到莱维居然偷偷把自己的话录了下来，不过此时更加吸引他注意的明显是手机里传出的那段话。那的确是自己的声音，的确是自己几分钟前才说过的话，的确用到了‘我们’这个当时完全没意识到的词。

    “你的脑内有一块固结的资讯区域，它与正常的资讯流动相分离，无法正常接触。”

    从到了这家百货门口就一直只问些奇怪的问题，上条都快忘了这名少女并非外表上那样仅仅比较淡漠而已。有希的话他完全听不懂，可是却有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失忆过，是吧？有希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仿佛被美琴找来的落雷当头劈中，上条呆滞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就这么瞪着莱维，又像是穿过他的身体望着只有路灯与点点星光的夜空。

    “失、失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装作听见天大的笑话，却装到一半发现连自己都骗不过去，上条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

    “确实是遇到过一次意外。”

    上条低着头承认，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现在的脸。尽管地上没有镜子，但他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仿佛不受控制似地。

    “那个医生也没办法吗？我记得你每次重伤都是他负责医治的。”

    “他说我的情况并不能算是记忆丧失。”

    声音低得不像是在跟人对话，更像是无意识的喃喃自语。正常情况下上条应该奇怪为什么莱维如此清楚自己的事才对，但现在显然没有一件事称得上正常。

    “不算失忆？”

    “嗯，‘与其说是记忆丧失，不如说是记忆破坏’，那个长相很有趣的医生当时是这么说的。他说我不是‘遗忘’了回忆，而是脑细胞整个遭到物理性的‘破坏’。他认定这种情况下想重新恢复记忆可能性太小，还问是不是谁把我的头盖骨打开然后插了跟电击棒进去。哈哈，这么说不是明显在怀疑哔哩哔哩吗？她的能力再适合不过了吧？”

    如果这算开玩笑自嘲，那未免也太辛酸了些。莱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尽管他自己在这方面理应相当有发言权。毕竟说句不好听的，他在记忆这东西上的经历远不是这名‘才’失忆了一次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