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绝对没有绝对
火星溅到身上前,就感觉到了野蛮而血腥的杀机正在像自己这一方猛烈扑来。洪荒猛兽的气息,在洪荒的丛林中,永远是禁忌的存在。阳天情终于注意到了骇蟒,纵使它身上依旧是深绿的保护色,但已能清晰看穿它最外的轮廓。鳞片构成的纹饰粗野狂乱,没有任何美感可言。形容的话,就是原始人在岩壁上留下的壁画,尽管是他们竭尽全力想还原出心中理想的场景,但在人们看来,还是粗鄙不堪。这也无所谓,代表着自然野性的力量,不需要优美来修饰。唯有强大和活下去,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阳天情心中登时一紧,他想反击,所有的力量都灌输给金乌去对付雷斩鸟了;想要躲开,但身后这些年轻人又怎么办?一旦骇蟒冲下来大开杀戒,必将是异常血雨腥风,到时候除了他们几个修为最强的,谁也别想活着走出森林。
更何况,现在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骇蟒的狡诈、阳天情的震惊,还有阳智的恐惧、阳真献的不甘、身后剩余人尚未反应过来的麻木,映衬背后古老幽静的林木,构成了一幅独特的画卷。再高明的画师,也很难在这一时刻把所有人的表情,惟妙惟肖描绘出来。这种画工,不仅需要足够细致的临摹,重要的是在各自脸上把他们不同的心里刻画的入木三分。相对应的,还有阳义此时抛下了一贯沉稳,尽全力想回去援救却被殇熊反守为攻死死缠住。殇熊庞然丑陋的脸上,似乎咧出一抹难看的笑意。本就计划好的事情,岂容许出现差错?
骇蟒好像也要笑出来,它们是魔兽,是“兽”,但也有着自己的智慧。有智慧就证明喜怒哀乐对它们,也是一样存在。猎物就在眼前唾手可得,这一次的任务完成,不会受到那一位的责罚了,它们就依然是一方霸主,依然可以享受着丛林里至高无上的权柄。想想这些,就足够欢欣鼓舞了,所以看着越来越近的“猎物”脸庞,不知怎么,骇蟒居然觉得他们也是那么可爱。
可爱?会这么想的人,的确很“可爱”。
如果用丁靖析的说法,就是——像个孩子一样。
最没有存在价值的那一类......
一抹寒光,悄然飘过。“飘过”,它看上去鹅毛般轻盈,不扰乱任何气流,不带来一点微风,轨迹在空中还是按规律旋转的,像是蝴蝶翩然落下,还散着雪白的光芒。
雪白让人率先想到的,总是柔和的雪花。
可是雪花细细观察下才会现,六个边角,实际上一直闪现着锋芒。
理所应当的,反而容易忽略。
寒光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洞穿骇蟒头部而过,“嗤”得一声深深插入了地面中。如同蓄满的水库突然干涸,阳天情再也感受不到扑面而来的杀机。眼前的骇蟒,明明还在不断扑来,为何此时面对它,感觉却是面对着一具行尸?
杀机因生机而起,生机尽毁,杀机复存?
阳真献的注意点和他叔公有所不同,他第一时间看到了插入地面的银亮寒芒,鲜血掩盖了原本的亮白色,还有很多花花绿绿的胶装液体,黏在上面十分恶心。这是一支箭,一只完完全全由金属构成的箭。造型十分简洁粗糙,似乎是仓促之间随手制出的。令阳真献惊奇的是,箭上明明没有任何真元的波动,说是寻常农户用的打猎之箭也不足未过,可是它却给自己极为可怕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它就会弹出地面,再刺穿自己。轰然巨响自身边传来,又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骇蟒的尸体已经倒在了地面上,庞大的蛇身盘曲扭转,死前像承受了极大的痛苦,血液从头部伤口潺潺流出,很快凝固变冷。顺着这个方位向上看去,夺走骇蟒生命的男人,一直静静站在树枝上,毫不引人注目。但在此时,至少有人能注意到他了。看着那个清瘦的人影,阳真献头脑中零碎片段一闪而过,眉头立刻皱起。苦苦思索中,拼命想看清那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