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魔劫炼心
,何必遮遮掩掩?但三百招之后,仍不免左支右绌,招式虽威猛暴烈,却被魔门少年束缚住了手脚。再过两百招后,阳真献一拳击出,却被少年反手接住,旋转的手臂卸去他全部劲力,阳真献只觉得自己达到了一大块棉花上,无法受力,后劲一时承接不上。正在这时,感觉到对方的劲力滚滚而来,像积蓄多日的闸门突然打开,倾斜的洪水浩荡冲出。冲到阳真献全身各处,一时间他再也无力支撑身体,颓然半跪在地上。右手依旧被少年紧抓着,使不出丝毫力气。剧痛自肘间传来,阳真献紧咬住牙关一声不吭,血迹不断从嘴角渗出,滴到脚下地面上,绽放开一朵朵凄艳血花。
“至阳刚烈,难以驾驭,修炼和‘火’性之人皆受其限制,招式之间虽劲道刚猛,却后劲不济,招与招间极大的间隙易被人所乘。这一点无论火族,还是你曦族,都无法例外。”少年看着脚下的阳真献,冷冷说道:“但火族底蕴深厚、能人辈出,数代精研之下,又与诸天各大势力多次切磋探讨,悟‘火性各异,然万火皆焚,燎原不尽’,至今已经彻底弥补这一缺憾。而你曦族却始终故步自封,视火族为敌就不肯吸纳对方正确的道理来改正自身,代代下来,差距越来越大。就这样还妄图越火族、成为诸天真正大族,真是没有火族的命,却得了火族的病!”
“你!”阳真献听到对方的奚落十分愤怒,但也说不出什么。
愤怒,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会愤怒,不是因为对方说错了,恰恰是因为他说的无比正确,正确的令你不敢直视。
“那阁下又如何呢?”一个虚弱的声音,在此时传来。阳义醒转了过来,缓缓起身。他的话语还是带着颤音,没说一个字,几乎都要耗费他现在大量的体力。脸上的青黑色却依旧没有褪去,狰狞地遮盖在他沉静的面庞上,极端不协的感觉同时存在,说不出的怪异。
“魔门炼心,神妙不已,同属佛宗之内,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顺心所想,不以欲望为恶,吸纳天地各种力量为己所用,创造出‘魔气’这种独一无二的力量。因其心法可迅强大自身,在诸天动乱的时代,自然吸引大批追随者,无数原本弱小之人视魔门为希望。在当时魔门风头一时无量,迅壮大兴盛起来。巅峰时期甚至击败了佛宗使之四分五裂,再也没能恢复元气。但不久后魔门的本质就彻底改变,以己为尊、狂妄自大,仗着力量强迫各种势力遵从自己,胆敢反抗的族群就屠尽其中高手然后全族奴役。重压之下,诸天都笼罩在魔门的阴影中,敢怒不敢言。直到最后被复兴的龙族倾其全力击败,魔门传承消失于诸天之内。龙族虽付出了惨重代价,却赢得了诸天的敬重。”阳义明显对那一段历史熟记于心,听他的话语,虚弱的似乎随时再次倒下,但从中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时间的沧桑。
“可是太多的豪杰,还是彻底消失在了历史中。我说的包括魔门的绝代高手,他们自视为诸天之王,但不知早就是欲望的奴隶,单纯为了力量而变强,为此不择手段,终究被自己种下的恶果吞噬。而这里面的可怜的牺牲者,也包括你的师父——‘释魔’幡。”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说教些什么,只是希望你想清楚,自己急切想要变强,到底有没有意义。我加过太多的年轻人,在你这个年纪和你一样渴望变强——这一点真献和你也并无二致。他们或许没有绝佳的天赋,但都有一个远大的理想。可是他们的心,未必配得上他们的理想。有一些在挫折中退缩,泯然众人。另一些则经受不住内心的煎熬于摇摆,走上了错误的道路,最后断送了一切......”
“是对是错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摇唇弄舌!”魔门少年厉喝出来,双眼好像受惊的豹子,警惕着闯入自己领地的人。消散的魔气再度迸,铺散在四处,仿佛撕扯着空间的利爪。
“你也不要以为一席话语就能让我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