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黄雀
离地提了起来。寒气蔓延到胳膊上,他却毫不在意。一条条金色的纹路勾勒在臂膀上,形成一块块模糊的鳞片,寒气凝聚的冰晶瞬间崩碎,再也无法影响到他。
不咸不淡、还带着鄙夷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你外号‘冰魔’,寒气修炼的倒不怎么样,手段到是够阴毒的,干脆改叫‘阴魔’得了!”
狂放不羁。
会这么说话的,天下间倒是有不少。
不过丁靖析熟识的人,应该只有这一个。
敖兴初。
金灿灿的龙瞳,在雨夜中分外显眼,大雨打湿了他的全身,几缕长粘在敖兴初白皙的脸庞上,湿漉漉的水不住滴淌下,此中氛围平添一分冷傲。阴未寒挣扎着,死死抓着对方的手,试图把它掰开。可是敖兴初的一只手像虎钳般死死扣住,无论如何用力皆纹丝不动。恐惧,自心底不断升起,他看着敖兴初金色的竖瞳,绝望在蔓延。那一双高贵的眼睛,此时落到了阴未寒眼中,实则不异于恶魔的凝视。
佛宗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不论你平时对佛祖有多么虔诚,在生死之间着掌握你命运的,往往都是恶魔。
然后“恶魔”,就要做出对他最后的“审判”!
“咔嚓!”阴未寒的脖子被直接扭断,瞪大的死鱼般的眼睛,还有从嘴边滑落伸长的舌头,一切让他的死状看起来分外凄惨恐怖。一贯喜欢欣赏别人死态的他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当真是莫大讽刺——但他自己若还有灵智,不知是否会遗憾,遗憾没能欣赏一下自己临死的表情,那才是所见之中最丑的一副样子。
敖兴初皱眉,飞快把阴未寒的尸体丢到一边,然后有些厌恶地甩了甩手。对于这种小人他一贯没什么好感,是以下手也毫不留情。好在这次事情虽有些出乎意料,总体而论还是比较圆满的。这般想着,他看了看手中的匣子,木匣以上等“星松木”制成,这种木料星原大6独有,质地坚韧内心偏红,因生长过于缓慢极难成材故而在市场上价格高昂。再配上极为考究的花纹雕饰,证明其内所装之物的不凡。敖兴初见多识广,此时也觉得这个匣子尚属不错,心情不由得也变得很好。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丁靖析啊丁靖析,这次你可真的欠我一次了。”嘴上吹着欢脱的口哨,动手拆解起了木匣。
三下五除二将匣子的密封弄掉,随手把盖子掀飞,里面垫着厚厚的一层绒毯。敖兴初一时没认出这是用什么毛编织出来的,不过能看出它也十分宝贵就是了。想着自己在找的东西就在绒毯下面,饶是敖兴初心中也不由“砰砰”直跳,心中开始紧张起来。
要是一开始自己就弄错了,这下面其实什么都没有......那我这趟可就亏大了。
敖兴初一边想着,猛然掀开了那层宝贵的绒毯。
一个样式朴古的长弓,静静地躺在里面。大雨冲刷在它的表面,粼粼波光闪烁不定。长弓仿佛一直埋藏在历史的尘封中,被敖兴初打开的这一刻才重见天日。沧桑而悠远的气息,似乎在等待着,等待着真正能使用自己的人,让它重现当年的荣光!
会挽雕弓,如满月。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敖兴初注意到的,是弓体全身,密密麻麻排列着一种特殊的符号,甚至连弓弦上细细看去,也能现稍许这种奇异的符号。
和丁靖析长剑、匕上的纹饰一模一样。
敖兴初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不由得开始拿起长弓细细把玩起来。手感极佳,握持处完美贴合手型,稍有润滑。整体沉甸甸的,看不出到底是何种材料所制造。通体之上光泽暗藏,表面感觉不到任何法阵,很容易被当成普通的铁弓。敖兴初心知,越是如此,越说明此宝的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