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泪洒米苏拉塔
为卡扎菲政权的反对派,是讲人权和有爱心的。你对中国朋友不友好,我就不让你出港!你听明白了没有?”
“我……我明白!”船长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知所措地连声答应,“好好,我让他们上船。”
“谢谢!谢谢兄弟!”李玥张开双臂,无限感激地拥抱住这位关键时刻帮了大忙的利比亚朋友,内心则在嘀咕:“利比亚呀利比亚,我真是对你又恨又爱!”
最后,李玥和鲍晨与船长商量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把“科诺索斯”号邮轮原来停车和放杂物的底舱打开,让1200人到里面暂时躲避海岸上的寒风暴雨。
“那一夜,我和小马、小鲍轮流在船上值班,每隔一小时我们就到底舱转一圈,怕出什么事。那一夜,我觉得特别特别的漫长……”李玥后来经常跟朋友这么说。
“李玥,下一批人什么时候登船呀?”
“李玥,‘科诺索斯’号怎么还没有离港呀?”
“李玥,你们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交营地和国内外交部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质问码头上的李玥。
“我要疯了!我要疯了!”李玥觉得自己快被逼得崩溃了。一边是“科诺索斯”号的船长因为风大浪高,就是不开船;一边是其他接应的船只迟迟不见影子。勇敢的中国“天福河”轮倒是可爱又听话,在半夜23时离开米苏拉塔,可大使接到情报说,因为该船是货船,又超载了二百多人,现正在地中海上经历着十分艰苦的航程。于是国内指令,不再动用其他货运船只装载撤离同胞。
“该来的船不到,该走的船不走,我有啥法子?”李玥急得揪着自己的头发乱跳,真想对着大海狂喊一通。然而此刻的他,连这点发泄的权利都没有。他既要照顾船上的几千人,又要安抚码头上情绪波动的几千人,还要惦记正在途中向码头集结而来的几千人……
米苏拉塔的这一夜,是政府军和反对派激烈交战最为惨烈的一夜。据说有一所学校在交战的两个多小时里,就有人看到三百多具尸体。这一夜也是中国人在米苏拉塔最艰难和难受的一夜。
“中交!中交!西线陆上撤离通道已经打通,为了减轻米苏拉塔港口的撤离压力,现在命令你们改变原计划,将最后撤离的两千余人准备向西线转移,明天一早就行动!”国内向米苏拉塔中交公司的大本营发来一封“鸡毛信”。
“明白!我们立即执行!”中交公司米苏拉塔大本营临时党委负责人二话没说,坚定地向国资委保证,“我们是国企,愿意把方便留给他人,把最大的困难和危险留给自己!”
这支两千余人的队伍,第二天就坐在公司自己紧急赶制出的四十多辆翻斗车上,浩浩荡荡地驶向沙漠地带,穿越当地武装交火的胡姆斯战场,又路经首都的黎波里市郊,再过险象环生的扎维耶,一路千辛万苦,用了近一整天的时间,终于抵达利突边境撤离通道——拉斯杰迪尔口岸。
我们再把镜头拉回米苏拉塔海岸吧。
这里的风雨依然狂吹乱袭。“科诺索斯”号由于装载着临时躲雨的1200人,迟迟没有出港,直到中午另一艘“爱奥尼亚精神”号邮轮抵港,把这1200人装载完毕后,两艘邮轮才先后驶出米苏拉塔港口,向马耳他的瓦莱塔港驶去……
“那天,我们离开米苏拉塔港口时,天还下着大雨。当我站在邮轮的甲板上,远远地看着雨中向我们挥手告别的李玥、郭虎、小马等人孤独的身影时,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他们太不容易了,太了不起了!”随“科诺索斯”号邮轮而行的“80后”武官秘书鲍晨有过这样一段感叹。
现在我们知道从希腊克里特岛驶出的“韦尼泽洛斯”号邮轮是27日晚抵达米苏拉塔的。这时,李玥手头的撤离记录是,滞留在码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