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给领导送礼的意外收获
人也多,一整夜行程呢,睡觉朝里走。
可车刚开出北京不远,杨明峰就发觉有点不对劲了。他最先占领的最后一排通铺上,出站时连他还只有四个人,没想上了高速一出北京地面,见收费站便停,现在已经挤了有七位了。那服务员还扯着嗓子喊呢:“往后面走,前面人多,后面安静。”杨明峰半坐起来,昏暗中见有一位基层干部模样的人,被周围乘客推搡着,很响亮地放了个屁,愈发加速被“嘣”到自己眼前,便更努力往车犄角里躲。
侧身,脸对着冰冷的车帮,眼睛一闭,果然清净了许多。可睡到半夜,他还是被车外呼呼啸叫的风声,长嘶的喇叭声陡然惊醒。心惊胆战于会车时灯光掠过时更猛烈的颠簸和近在咫尺的气流扰动,杨明峰有些害怕了!哎呀,要是这些长途车稍有疏忽,相互间来个亲密接触,哪怕是点到为止,第一个被挤扁脑袋的,肯定是我呀!可是,以前也这样坐过夜车,对这种潜在的危险,怎么就从来没有意识到?
杨明峰现在开始逐渐变得有些多疑了,换一种表达方式也可以说,不再像以前那样单纯了。这种“多疑”其实是他成熟起来的一个重要标志。在思维决策过程中,时刻加入“潜在威胁”这个变量,往往能够在决策关头,成为影响其最终走势的变轨器!
“不会的,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干呢。”杨明峰提心吊胆的在黑暗中自己安慰自己,在心里不知默念了多少次。最后,“火眼金睛”实在撑不住了,蜷曲成一团,迷迷糊糊嘀咕了一句什么,便听天由命去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天色微白。大客车轻快地行驶着,后置发动机的阵阵轰鸣像是在摇吟浅唱。车外静寂一片,那种莫名的恐惧感恍若一场梦幻。杨明峰抹了把油乎乎的脸,透过车窗外淅淅沥沥的细雨,大概辨了辨方位。啊!车已经进城啦,此刻正行驶在往昔熟悉的那条主干道上了。就是在这条道路上,他日复一日,上学、放学,再上学、再放学,每天四趟,每趟二十分钟,走了六年。走着走着,迷迷糊糊不知怎么的,突然一下就长大了。再后来嘛,大家都知道了,那个小屁孩就走到北京去啦。
农历正月初七,过完春节,法定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尽管街面上还是人流稀少,买卖萧条。可是各大企事业单位和国家机关里已是忙叨叨闹哄哄地开张了。不过这个忙,并不是像新闻里播报的那样,春节上班第一天,职能部门服务忙。记者起这个题目前也不动脑筋想想,老百姓都忙了一整年了,就这些天好不容易得闲,还都沉浸在花天酒地里呢,你给谁服务去呀?没对象嘛。
实际上,同事们都是忙着串办公室,相互拜年打招呼,畅谈七天里都吃了点啥,玩了啥,到哪里旅游去了。最后经过集体讨论总结,很快形成了一致性意见,这个年最大的收获是两条:一是累;二是一年比一年过得没劲。
刘立新正和“泄密”站在走廊上,一边向穿梭而过的同志们不时拱手拜年,一边对她眉飞色舞地宣讲“三杯鸡”料理的秘诀:“……做‘三杯鸡’呀,黄酒最关键了。一定要选择绍兴出的一种加饭酒,用别的酒做出来,味道就是不对。”
“哎,少废话了,你就快说,是什么牌子的吧,我一会儿就出去买一瓶。”“泄密”显然已经被他侃晕了,跃跃欲试的样子,摩拳擦掌一个劲儿地点头。
“咦?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两人几乎同时发现了从电梯厅里走出来,拎着一个大塑料袋的杨明峰,“怎么不在家多待几天?”“泄密”很显然换了一副新眼镜,眼珠显得又圆又亮。
“嘿嘿……”杨明峰白净的脸上露出几丝憨态,乐呵呵地说,“在家里见天的就是喝酒,所以老爸就把我给赶回来了。”
“你老爸是部队上的,管你就跟带兵似的吧,还真严格。”“泄密”撇了撇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