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世界作为表象再论 §52
意识的,且不得是意识着的有意的,通过概念的间接摹仿;否则音乐所表出的就不是内在的本质,不是意志自身,而只是不充分地摹仿着意志的现象而已。一切真正摹仿性的音乐就是这样做的,例如海顿的《四季》,以及他那些作品里许多直接摹仿直观世界现象的地方;还有一切描写战争的作曲也是这样的。这些东西整个儿都要不得。
一切音乐这种不可言说的感人之深,使音乐象一个这么亲切习见的,而又永久遥远的乐园一样掠过我们面前,使音乐这么容易充分领会而又这么难以解释,这都由于音乐把我们最内在的本质所有一切的动态都反映出来了,然而却又完全不着实际而远离实际所有的痛苦。同样,把可笑的[东西]完全排除在音乐的直属范围以外的,是音乐本身上的严肃性;这是从音乐的客体不是表象这一事实来说明的。唯有在表象中误认假象,滑稽可笑才可能,但音乐的客体直接是意志,而意志,作为一切一切之所系,在本质上就是最严肃的东西。——音乐的语言是如何内容丰富,意义充沛,即令是重奏符号以及“重头再奏”也可以证实。如果是在用文字写的作品中,这样的重复会令人难以忍受,而在音乐的语言中却反而是很恰当,使人舒适;因为要完全领会[这些内容和意义],人们就有听两遍的必要。
如果我在阐明音乐这一整个讨论中努力要弄清楚的是音乐[如何]用一种最普遍的语言,用一种特有的材料——单是一些声音——而能以最大的明确性和真实性说出世界的内在本质,世界自在的本身——这就是我们按其最明晰的表出在意志这一概念之下来思维的东西——,如果再进一步按照我的见解和努力的方向说,哲学[的任务]并不是别的、而是在一些很普遍的概念中全面而正确地复述和表出世界的本质,——因为只有在这样的概念中才能对那全部的本质有一个随时足够的、可以应用的概览——;那么,谁要是跟上了我而把握了我的思想方式,他就会觉得我在下面要说的并不很矛盾。我要说的是:假定[我们]对于音乐所作的充分正确的、完备的、深入细节的说明成功了,即是说把音乐所表示的又在概念中予以一个详尽的复述成功了,那么,这同时也就会是在概念中充分地复述和说明了这世界,或是和这种说明完全同一意义,也就会是真正的哲学。并且我们立即就可以在我们对于音乐的看法较高的那种意味中逢场作戏地用下面这句话来仿效前文所引莱布尼兹的那句名言——他在较低观点上这样说也完全是对的——:“音乐是人们在形而上学中不自觉的练习,在练习中本人不知道自己是在搞哲学”。原来拉丁语的scire,亦即“知”,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已安顿到抽象概念中去了”[的意味]。但是再进一步说,由于莱布尼兹那句话的真理已得到多方的证实,音乐,丢开它美感的或内在的意义而只是从外表,完全从经验方面来看,就不是别的而是直接地,在具体中掌握较大数量及复杂的数量关系的手段,否则我们就只能间接地,以概念中的理解来认识这些数量和数量关系。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现在就能够由于综合[上述]关于音乐的两种极不相同却又都正确的意见,而想到一种数理哲学的可能性。毕达戈拉斯和中国人在中的数理哲学就是这一套。于是我们就可按这一意义来解释毕达戈拉斯派的那句名言,也就是塞克司都斯·恩披瑞古斯(《反对数学家论》第七篇)所引的一句话:“一切事物都可和数相配”。如果我们在最后把这一见解应用到我们在上面对谐音和乐调所作的解释上去,那么我们就将发现单纯的道德哲学而没有对大自然的说明——如苏格拉底所倡导的——完全可以比拟于有乐调而没有谐音——如卢梭独自一人所想的那样——。与此相反,单纯的物理学和形而上学如果没有伦理学也就相当于单纯的有谐音却没有乐调。——在这一附带的考察之后,请容许我还加上几点和音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