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分-1
容地、慢慢地走进了房间。当他看到我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你在这儿啊!”他一头撞进了我的膝盖里,哀求着我能给他挠挠耳朵,而我认为他居然可以再一次拖着病体爬到楼上来,如此惊人而伟大的举动,完全应该得到挠耳朵的奖赏。
“马利,你做到了!”我大声叫喊道,“你这只老猎犬!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爬到二楼来了!”
之后,我便和他一起坐在了地板上,我摩挲着他的脖颈,而他则将脑袋摆来摆去,勇敢地用他的下颚轻咬着我的手腕。这是一个好迹象,暴露出那只顽皮的小狗仍然还留在他的身体里面。他安静地坐着,让我拥抱着他而没有试图从我怀中逃跑的那一天,我知道,就将是他快不行了的时候了。前天晚上,他似乎已经敲响了死神之门,而我则再一次做好了更糟的情况随时都可能来临的心理准备。而今天,他喘着气,用爪子扒着地面,试图从我的手里溜走。就在我以为他那漫长的幸运旅程走到了尽头的时候,他又回到了我的怀里。
我将他的头捧了起来,让他看着我的眼睛。“当时候到了的时候,你会告诉我的,对不对?”我说道,更像是在发表一个声明而不是在提出一句疑问。我不愿意必须由我作出有关马利是生存还是毁灭的决定。“你会让我知道的,是不是?”
那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由于白天越来越短,寒风穿过冰冻的树枝呼号着,所以我们都缩在了我们那暖和的屋子里面。我砍下了一株树,把它劈成了足够让我们过冬取暖的柴火,然后将柴火堆放在了后门。詹妮煮了热腾腾的肉汤以及自制的面包,而孩子们则又一次围坐在窗户旁边,等待着茫茫白雪的到来。我也期待着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降雪。可是,我也感到了一丝害怕,因为不知道马利是否能够熬过又一个寒冬。去年的冬天对他来说就已经够受了,而他在这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年里则会更加明显地、迅速地衰弱。我不确定他是否可以通过光滑的结冰的人行道、打滑的台阶以及一片被白雪覆盖的茫茫大地。我渐渐明白了为什么退休了的老年人大多会移居到佛罗里达和亚利桑那州(两州都位于美国南部,气候温暖)。
在十二月中旬一个寒风凛冽的周日的晚上,当孩子们完成了他们的家庭作业,正在练习着乐器的时候,詹妮开始在炉子上烤着爆米花,然后宣布说晚上全家人可以一起看一部电影。孩子们飞跑着去挑选影碟,我冲马利吹了声口哨,带着他和我一起到外面去从木柴堆里取一篮子枫木。当我将木柴装进篮子里的时候,他便在结冰的草地里四处溜达,面对着寒风站立着,用潮湿的鼻子闻着冰冷的空气,仿佛是在占卜着冬天的来历。我拍着手掌,挥舞着手臂,试图引起他的注意,然后他便跟着我进到了屋内。他在前门廊的台阶前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鼓足了勇气,蹒跚地向前迈去,而他的后腿则被拖在身后。
当孩子们排队等候着电影放映的时候,我便在屋里生起了火。火焰在壁炉里跳跃着,温暖开始充溢了整个房间,炉火的温暖也促使马利将最好的地点——壁炉的正前方,宣布为自己的领地,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我在距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板上躺了下来,将头靠在了一个枕头上面,我的视线更多地停留在了炉火上面而不是在电影上。马利不愿意失去他那温暖的地点,可是他又无法抵挡这一难得的机会。他最喜欢的人正以倾斜的姿势处于地平面上,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现在,谁会是老大呢?他的尾巴开始“砰砰”地重击在地板上。然后,他开始朝我的方向摆动过来。他在地板上磨蹭着腹部,从一边摆动到另一边,慢慢地移动着,他的后肢在他身后伸展着,很快,他便抵在了我的身上,将他的头在我的肋骨上磨蹭着。在我伸开手臂去搂抱他的那一刻,一切都结束了。他用脚爪站立了起来,激烈地摇着身体,落了我一身的狗毛。然后,他居高临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