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塞维特斯被杀
住死囚的双手,接着法里尔最后一次催逼塞维特斯。后者只是叹。息:“啊,上帝,我的上帝。”法里尔凶恶地吼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那好争论的牧师依然希望塞维特斯看到行将牺牲的火刑柱现场会使其相信加尔文派的信仰是唯一正确的。但塞维特斯口答说:“除了呼唤上帝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
失望的法里尔放开他的受害者。现在只留下另一个刽子手,那法定的一个,去完成他那可憎恨的工作。铁链挂在火刑柱上,并在柱子上和这不幸的可怜虫消瘦的身体上绕了四、五周。刽子手的助手在铁链和身体之间塞进书和手稿,那些是塞维特斯盖章后送给加尔文,去征求他兄弟般的意见的。最后,在受难者的额上戴上用硫黄浸透的树叶冠以表嘲弄。准备工作就绪。刽子手点燃柴把,开始杀人。
在火焰在塞维特斯周围升起时,他发出了如此可怕的喊声,许多旁观者转过身去免得目睹那悲惨的景象。火焰立即盖住扭曲的身体。但痛苦的哀号声越来越响,直到最后变成一阵祈求的尖叫:“耶稣,永恒的上帝的儿子,怜悯我吧!”同死亡的斗争持续了半小时之久。之后火灭烟散,在灼热的余烬之上,贴近烧黑的火刑柱的地方,留下一堆乌黑的、令人厌恶的、烧焦了的东西,一堆使人恶心的、已全无人形的胶状物。那曾经是一个有思想的尘世的动物,热情地向往永恒,那曾经是神圣灵魂飘动的碎片,现在缩成了一堆。如此令人作呕、如此可憎的一堆残渣!那景象甚至可能使加尔文意识到他僭取权力、成为法官、并杀死他的一个兄弟的行为,是何等的不人道。
但是,在这可怖的时刻,加尔文又在什么地方呢?或者是表示他自己对此没有兴趣,或者是免得他的神经受刺激,他留在家里。他在书斋里,关上窗,把可憎的监决的任务留给了刽子手和法里尔(一个比他更粗暴的畜生)。只要是追猎一个无辜者,控告他,威逼他,粑他带上火刑柱一类的事,加尔文就是一个不知疲倦的头子。但到正式执刑时,他把事情交给法里尔和雇佣的助手们。而他自己,这个实际上决心指挥干这一“虔诚的虐杀”的人,却谨慎地保持着冷漠。下一个星期日,他裹着黑色的教士长袍,走上布道台,对沉默的会众吹嘘这一功绩。他宣称这是一个伟大的功绩,公正的功绩,虽则他卑怯得对那可怜的景象连看也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