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伽罗君
侍女送晚饭过来,正好看到城太郎。
年轻人抓住城太郎的衣领,正当要将他推出去的当儿,城太郎勃然大怒:
她瞪大眼睛,向武藏探询原因之后,制止道:
“绝不能这么做。”
屋子侧面有一扇窗,但却比他还高。于是他从灌木丛中搬来石头垫脚,鼻子好不容易够到竹窗了。
侍女向武藏说明原因。
城太郎傍晚时在扇屋门前用木剑打伤了店里的年轻人。那个人现在还躺在床上呻吟呢!
当时立刻引起烟花柳巷一阵骚动,但是因为吉野姑娘以及众人都守口如瓶,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有人说那小子声称是宫本武藏的弟子,所以武藏应该还藏在扇屋。今天晚上到处在谣传这件事。部署在青楼入口的吉冈家的人,想必也听到这个传言了。
“哦!”
武藏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再次看着城太郎。
城太郎眼见事迹败露,觉得脸上无光,搔搔头躲到墙角。
“如果现在背着东西走到大门,您知道会怎么样吗?”
城太郎眼见前方就是灯火通明的大街道,只好再折回暗处。这时,有个女人一直在注意他,并尾随在他身后。
前天起连着三天,吉冈家的人仍然一直在找您,吉野姑娘和贴身的人都非常担心这件事。
前天晚上,光悦大人要回去的时候,一再委托姑娘要好好照顾您;况且,扇屋也不会将处于危险状况的您赶出去的。尤其是吉野姑娘那么细心地保护着您呢!
但是……
麻烦的是吉冈家的人很顽固,一直守在青楼的出入口。昨天他们的人到店里来问了好几次:武藏躲在这里吧?虽然我们斩钉截铁地否定,但是仍然无法除去对方的猜疑。
“等他从扇屋出来……”
对方在外面守株待兔。
我们无法理解的是:吉冈家的人为了抓您一个人,竟然出动这么多人,并且戒备森严,简直像是要打仗一般。据说他们不计任何代价,非杀您不可。
侍女又说道:
“因此,吉野姑娘及其他人都说您再躲个四五天比较好!也许过了这段期间,吉冈家的人就会撤退了……”
侍女边侍候武藏和城太郎两人吃晚饭,边亲切地告诉他们外面的种种情况。武藏感谢她的好意:
“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
他并没有改变今晚离开的念头。
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并带来光悦的回信,上面写着:
他日有缘再相会,无论世间路途多遥远,请多加保重。即使在远方,我也会为您祈祷。
武藏回想躲藏的这三天,觉得自己过得颇为悠然自得。
三岔路口越来越热闹。而后街则相当昏暗,田里也寂静无声。
信虽然简短,却充分表达了光悦的心情。也颇能理解武藏此刻无法前去拜访他们母子的苦衷。
“这是您前几天在光悦家换下的衣服。”
那男子将武藏借来的衣服送回去,并带回武藏以前的旧衣服和裤裙。
“本阿弥的母亲也问候您!”
那男子传完话,便退出房间。
武藏解开包袱,看到以前的旧衣服,觉得怀念无比。虽然体贴的妙秀借给他衣服,扇屋的吉野也借给他华丽的衣裳,却都比不上这套经过风吹雨淋的旧棉衫。何况这套是修行穿的衣服。
武藏知道这套旧衣服有许多破洞,也沾着雨露及汗臭味。但是等他穿好之后,意外发现折叠线笔直,连衣袖上几个破洞都已补好了。
“有母亲真好,如果我有母亲,那该有多好!”
武藏陷入孤独的愁云当中。他在心中描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