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蕾
、什么是假的,不能光听凭妈和那位好像跟妈很熟的警察说词,难保她们别有居心。
这天早上我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睡得很饱,可是很晕。妈带着派出所那位女警进我房间,在床边摆了两张椅子,说要是我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她们。这似乎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我问,昨天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大家真的袖手旁观?女警彷彿猜知我会问这个问题,拿出笔电播放昨晚的巷道监视器画面。
我,一个人在画面上演着独角戏。
没有昇哥、没有爸,就只有我。我一个人感动、一个人惊吓、一个人哭叫、一个人责怪每位看不见那两个男人的围观者。最后妈出来抱着我、安慰我,在警察帮助下把我带屋裡。
……好吧,说实话我无法接受。因为我确实看到昇哥,他抱我、渴望我、他憔悴的脸、因我而欢喜的表情,那些都是那么真实不容质疑。
“我觉得这东西妳们动过手脚了。”
我不客气地盘起手表示不接受。妈想开口,女警向她示意后温柔地对我说:“时蕾,监视器画面是没办法把人拿掉或加上去的。”
“我不知道妳们怎办到的,但一定是动过手脚。”
“为什么妳这么坚持是这样?”
“为什么?因为阿昇确实在那,我抱着他,妳看,画面上我是抱着人的!我甚至可以打电话请他来做证!”
女警脸色一沉,拿出手机递给我说:“妳希望他协助证明的话,可以打给他。”
一副摆明我不可能办到的样子,真是教人生气。我没好气地取过手机,输入昇哥的号码,等着让那两张死不承认的蠢脸吃鳖。
可是话筒却传来令我摸不着头绪的声音:“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
我不懂。
号码没错啊。
再试一次看看……“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
不可能。
这没道理。
我看向女警,皱起眉头说:“他一定是换手机还是怎样的,我现在联络不上。”
“打不通吗?这样他就无法替妳做证了。”
“还有爸。昨晚爸追出来跟他打成一团,他也知道我打过电话给昇哥。”
这换妈无奈地叹了口气,让我感到我说的话甚至是我这个人都被否定了。
女警以为妈要开口,等了一下没反应,就动跟我说:“时蕾,妳爸爸在妳高中时就离开了。”
真是荒谬。
我快受不了这种交谈了。她假装刺探我,其实要让我脑袋更溷乱。我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做、也不知道妈为何配她,或许爸抱过我让妈很不开心,但是对我扯这些谎就太超过了。
我放慢语气,一字一句清楚地说出口,表示我极其认真地看待以下的谈话。
“爸从派出所载我跟妈家,我们一起吃晚饭,他晚上……我……总之我们晚上在一起,隔天妈还跟爸冷战。就连前天妈要去看医生,也是爸载她去的。”
女警缓缓地点头,彷彿认同了我,却又在开口时背弃她传达给我的亲切感。
“时蕾,当天妳们母女俩是搭计程车家的,妳妈妈看医生时……”
她望向妈,我不安地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妈点了点头接着说:“我是搭计程车看医生的。时蕾,妳爸走快十年了,所以前天早上妳对我说『爸不吃吗』的时候,我……我……”
“可是妳看到了,对吧?爸有身体,又不是鬼魂,他当时就在客厅……”
“我没看到!我根本没看到他!天啊!我以为这次可以撑久一点,没想到妳早就看见幻觉了!”
“……幻觉?好,妈,我觉得这话太重了,妳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