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进来，喜气盈腮地笑道。</p>

    “瞧这个大忙人，总不见你着家，少奶奶今儿一来，你就追回来了……”</p>

    四爷虽然少回家，但极会来事，人常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却往往把家务事处理的刀切豆腐两面光。</p>

    “大嫂要把爱将让给鹤仪了吗？”他和上官秀珠笑着，“这么灵光的人儿，怎么舍得？”</p>

    大少奶奶笑瞪他一眼，正要说话，忽然电话机子响了，赵妈从里间出来接了一下，回头道：“大少奶奶，是翠屏打来的，说是舅老爷打电话到您屋里您没在，翠屏就打到这边来了。”</p>

    大少奶奶闻言过去接听。</p>

    上官秀珠笑着睨四爷一眼，道：“四爷好些日子不见哦，上次协会开张，我都不敢去请四爷，怕请不动。”</p>

    上官穿一件脂光耀眼的旗袍，胸面前突兀地挺起两个肉峰，包鼓鼓的，几乎要挣脱绸缎跳脱出来，两片嘴唇也涂得亮汪汪的。</p>

    四爷笑道：“哪里就请不动呢，想效劳，只怕没那个福气呀！”</p>

    上官睨笑着瞪了他一眼，好在是没叫大少奶奶看见这道眼风，不过金鹤仪这时进来了。</p>

    “四爷怎么只管逗人家女孩子，也不请人家吃茶呢？”金鹤仪笑嗔着走过来，说：“上官，你吃茶还是咖啡？”</p>

    这样一问，反倒是支其走人的意思，上官秀珠识趣，拈起坤包，说：“谁要做你们的电灯泡……”</p>

    金鹤仪笑骂：“真是个没良心的！”</p>

    四爷也说：“你没的是嫌我么？怎的才和我说半句话就去？”</p>

    这时大少奶奶接完电话也过来了，“别没正经，人家未出阁小姐，哪里受得住你这张油嘴。”回头对上官道：“不急就再坐坐。”</p>

    上官笑说：“我是真该告退了，跟杜小姐约了瞧电影呢？”说着将坤包向肋下一夹，“走了走了，四爷再见。”</p>

    上官摇着身子去了，四爷架着腿坐在那里，微笑说：“有空来玩。”</p>

    上官秀珠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p>

    大少奶奶看了眼上官秀珠那软龙似的腰肢，又看了眼正在旁边嘱咐吴妈上茶的金鹤仪，低声戏问四爷：“你是几时跟上官秀珠搭上的？”</p>

    四爷说了“胡说”二字，低头讪笑着吃咖啡。</p>

    “你跟她眉来眼去当我不知道么？”</p>

    四爷笑道：“可又来，开个玩笑不行，那我板着个脸进门就好么？”</p>

    一面抖开报纸，上下浏览。</p>

    金鹤仪吩咐好茶点，走过来，说：“大嫂你还真是冤枉了四爷，人家有外面那个小的，岂是瞧得上我和秀珠的。”</p>

    “啊哟。”大少奶奶道，“我算是听出来了，四爷，你今儿有账了，鹤仪要给你好儿瞧……走了走了，我也回去了，鹤仪你好好收拾他，戎家的老爷们欠收拾着呢！”</p>

    说着踩着高跟鞋走了，金鹤仪把她送至门外。</p>

    四爷去窗户前喝咖啡，金鹤仪进来后，他头也没回地问：“我妈呢？”</p>

    “姑妈去老太太那里了，刚走。”</p>

    四爷回头，一眼便看出金鹤仪不在状态，再次提醒：“别这么称呼。”他都记不清提醒过她多少次了！</p>

    她说了声“知道了。”然后一阵无言，半晌道：“我去把兰哥叫过来。”</p>

    “不用，”四爷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望着前楼的某个窗口，意味深长地说，“那里现在更要谨慎了，轻易不要让他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