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了吗？”</p>

    贺母闻言，身体猛地一颤。</p>

    苏白看了眼地上的药丸，“这忘忧药吃多了也会失效，今天你该想起的都记起来了吧。”</p>

    贺母没有动，但二十五年前的画面却再次浮在了她的眼前。</p>

    黄昏的盘山公路，奔驰的小车。父亲跟着收音机走调的哼唱声，母亲轻柔抚摸的手掌，车窗外略过的绚烂晚霞。</p>

    但是忽然之间，漆黑的浓墨遮蔽了视线。等她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站在车顶，视线穿过车皮看到了车里的画面，像是看着一部失真的动画片。</p>

    她看到了漆黑的怪物，睁着灯笼似的绿色大眼睛，在车里横冲直撞。</p>

    她看到母亲被怪物挤到了另一边的车窗边，父亲被怪物压倒在方向盘上，车子失去了控制。</p>

    她想要阻止，想要呼救，但是她却动弹不得。</p>

    然后。</p>

    “砰！！”</p>

    银色的小车像被扔出的石头，从盘山路上飞出，沉沉砸落在了森林之中。</p>

    她看到小车像块烂泥一样在岩石上碎裂，砸出了一片猩红的印记。</p>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p>

    那只黑色怪物踩着一路血脚印朝她走过来，离得近了，她才看到那黑雾之中属于她自己的那张脸。</p>

    苏白像是看透了贺母脑海里的画面，说道：“杀死你父母的妖怪，就是你自己，不是贺狄。”</p>

    贺母的脸色一片苍白，她颤抖着身体，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折的苇杆。</p>

    苏白并无意去折磨她，所以他说完后只是再次问道：“我可以拿走你妖怪的力量，你会忘记它带来的一切，包括那段记忆，包括贺狄。你愿意吗？”</p>

    贺母抬头看过来，苍白的脸色挂满了泪水，但眼睛里却有着强烈的渴求：“我可以忘记吗？全部都可以忘掉吗？”</p>

    苏白看着她：“对。”</p>

    贺母扯了扯嘴角，朝着苏白点头：“我愿意，我愿意。”</p>

    让我忘掉吧，再也不要回忆起来了。</p>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它消失吧。</p>

    苏白并不意外贺母的反应，他走过去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点在贺母的眉心上。</p>

    “等等。”</p>

    苏白停下动作，看着贺母。</p>

    贺母低垂着头，声音哽咽而虚弱：“可不可以帮我转告小狄一句话？就说，妈妈对不起他。”</p>

    苏白应下了：“好。”</p>

    说完，苏白的手指从贺母的眉心上扬起，一蓬黑雾被从贺母额前的虚空中被拖出来，宛如海中鱼群，在苏白的掌心迅速团成一颗黑色小球。</p>

    苏白收掌握住小球，贺母也宛如剪断了线的木偶，身体软软倒下。</p>

    “媛媛。”</p>

    一旁的贺父连忙扶住贺母，回头看向苏白。</p>

    苏白语气平淡：“她睡一觉就好了。那么，也请贺先生尽快去办理手续，放弃贺狄的监护权吧。——不要想着反悔，我拿出来的东西，还是可以放回去的。”</p>

    如果孩子出现异化，父母是可以放弃监护权，把孩子交由妖管局照料的。</p>

    贺父看了眼苏白握着的掌心，神色复杂：“我会去办的。”</p>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p>

    苏白耸耸肩，看了顾行周一眼——走了。</p>

    全程安静吃瓜的顾行周抬起眼皮，淡淡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