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不到，视角无法拉近，只能远远地看着那一人一兽。</p>

    他不记得了。</p>

    这些都是真的发生过的事吗？或者只是他的臆想？</p>

    苏白的大脑一瞬间陷入了混乱之中，视野里的画面却还在自行播放着。</p>

    男人的神色看不清，苏白只看到他伸出了手，轻轻放在白色巨兽的皮毛上，然后白色巨兽的身形像是消散的云朵变化成了一个人形。</p>

    是苏白自己。</p>

    胸口空了个血洞，看着可怕又可怜的自己。</p>

    “先生，我好疼啊，我是不是快要死了。”</p>

    “不，你不会死，别哭。”</p>

    “我会死的！”</p>

    苏白看到自己反而哭得更凶了，还哭得很丑，“反正我都要死了，那我也不怕了——先生，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想要跟先生一直在一起，想要做先生的伴侣，谁也不能比我更亲近先生。”</p>

    所谓死壮怂人胆，可苏白的胆只壮了一秒不到。</p>

    告白完后，生怕先生会反悔，苏白看到自己像是回到了还是毛团的时候，不要脸地撒起泼来。</p>

    “你不可以拒绝！就当是骗我也好，我数到三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一二三！你答应了！”</p>

    男人伸手扶着摇摇欲坠的苏白，声音低沉嘶哑：“嗯，我答应了。”</p>

    苏白一呆，怔怔地看着远处的男人。</p>

    ——什么？</p>

    他听到了什么？</p>

    苏白犹不敢信。</p>

    而哭着的那个苏白却什么都没听到。</p>

    他哭得更加可怜了，他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臂。</p>

    “怎么办，先生，我听不到了。原来五感消失这么可怕啊。”</p>

    苏白看到男人的身体一僵，然后一把抱住了泪流满面的那个自己。</p>

    他不再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那个苏白的长发。</p>

    可是那个苏白也感觉不到了。</p>

    “我看不到了，先生。”</p>

    “我真的快要死了。”</p>

    “先生，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你啊。”</p>

    “先生，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再去捡什么第五第六七八-九的好不好？就当是骗骗我，好不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那我们说好了！”</p>

    那个苏白的声音逐渐虚弱，在声音细如蚊音、生命即将流逝的最后，他忽然抬起头，脸上有着回光返照的艳丽华光。</p>

    他说：“先生，我想要个我们的孩子。”</p>

    话落，苏白的身心俱震。</p>

    什么？</p>

    孩子？</p>

    下一秒，他看到那个苏白抬起手，用他最后的力气，调动他最后的生的力量，虚空之中，一颗圆乎乎的、鸵鸟蛋那么大的卵凭空被创造了出来。</p>

    “这是我跟先生的孩子。”</p>

    那个苏白一脸满足地抱着那颗蛋，像是抱住了最后的梦。</p>

    他的嘴唇还在翕合着，声音却已经没有了。</p>

    紧接着，他像是剪断了线的风筝，身体软倒了下去，手里的蛋也掉落了。</p>

    但他跟蛋都没有掉到地上，男人一手一个接住了。</p>

    他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然后脚下一踏，朝着大树的方向飞了过来。</p>

    到了跟前，苏白才看到男人的表情。</p>

    温柔，且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