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脚，一口一个小畜生！我管你叫老畜生，说你们裴家是畜生一窝，你听了心里便很舒服吗？！”</p>

    裴蕴被她怼说不出话，想要拿出大家长威严来反驳，奈何那份断绝关系文书还在眼前，实在是说不出口。</p>

    他憋得脸色涨红，理屈词穷扭过头去，不再看面前这个咄咄逼人可恶女人。</p>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还有几分羞耻心，知道自己做不对了。”</p>

    燕琅瞥了他一眼，又扭头去看裴绍这个贱货，她笑了笑，说：“裴绍，话题重新转回来了，我会去京兆尹状告你杀妻，后续如何，就要看你运道了。”</p>

    “至于在座裴家诸位，”她目光环视一周，道：“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了，实在迫不得已要出门办事，也请做好蒙面准备——啧啧，我要是你们，闹出这么一场风波来，当着建康士族面把面子里子一起丢光了，只怕下半辈子都不会想出门！”</p>

    裴家人听得面露愠色，却是敢怒而不敢言，裴老夫人再度爆发出一阵咳嗽，像是连肺都要咳出来一样，裴三夫人殷勤递了水过去，她饮下一口，却觉喉头已然有些腥甜。</p>

    “蘅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裴绍讪讪一笑，近前几步，讨好看着她，道：“事情真闹大了，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p>

    燕琅道：“我可以出一口恶气啊。”</P></p>

    “……”裴绍不轻不重被噎了回去，脸皮抽搐一下，忍辱负重道：“蘅娘，你别这样，咱们好聚好散。”</p>

    “裴绍，你无耻真是叫我大开眼界。”燕琅赞叹看着他，道：“你都打算要我性命了，居然还有脸跟我提好聚好散？你们裴家人脸皮是开过光，格外厚一点吗？”</p>

    太子妃跟承恩侯夫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皇太子也不禁转头，背过脸去偷笑，裴家人却是脸色铁青，看起来恨不能扑过去咬她一口。</p>

    燕琅道：“不想将事情闹大，可以，不叫我去报官，也可以，只是你们想三言两语将此事抹平，不可以！”</p>

    裴蕴听出她话中深意，显然另有所图，眉头紧皱，道：“你到底意欲如何？只管说便是，何必在这儿卖关子！”</p>

    燕琅斜了这个伪君子一眼，道：“裴绍，你过来，给我磕九个响头谢罪，再挨我沈家人三十棍，这事儿就算是了结了！”</p>

    裴绍面色骤变：“给你磕头？开什么玩笑？！”</p>

    燕琅转身便走：“那就没什么好说了，你准备吃牢饭吧！”</p>

    裴绍之所以那般言说，原本只是为了试探燕琅底线，见她断然拒绝，转身就走，便知毫无转圜余地。</p>

    他极为爱重脸面，但是若非要在脸面和牢狱之灾中选择一个，当然是后者更加严重些。</p>

    这毕竟是封建时代，律法并不像现代社会那样公平完善，尊卑长幼观念深入人心，也贯彻到了律法之中。</p>

    裴夫人身为儿媳，意图杀害裴老夫人，即便没有成功，也是死路一条，可若是她要杀人换成沈蘅，在没有成功前提下，是绝对不可能置她于死地。</p>

    裴绍杀妻固然违背伦理律法，但想要以此置他于死地，也是不可能，可即便如此，也免不了牢狱之灾。</p>

    更要紧是，一旦他被下狱，就等于他杀妻之事会公之于众，他官职也会被剥夺，与此同时，也就宣判了他政治生命结束。</p>

    对于裴绍而言，这是比死还要难以接受事情——至少，现在他是这么认为。</p>

    沈启与沈章若知道他这想法，肯定会毫不客气笑出声，然后再告诉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