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对那些高雅矜贵阳春白雪不感兴趣，他们只喜欢下里巴人那一套：什么高门子弟背着妻子跟表妹私通，还搞大了肚子，什么丈夫为了跟自己偷情女人要毒杀妻室，什么婆婆贪财，想谋取儿媳妇和婆母钱财，所以对她们痛下杀手……</p>

    一连几个大瓜吃下去，真是叫人心满意足，与此同时，裴家跟夏家名声，也是真真切切烂到底儿了。</p>

    “那个裴六郎忒不是东西了，简直就跟陈世美一样！纳个妾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着害死原配妻子！真是可怕！”</p>

    “他那个表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知道表哥已经娶妻，还上赶着往那儿凑，肯定是个**！”</p>

    “老鼠儿子会打洞，你只看那个裴六郎娘是什么玩意儿，就能猜到他是什么东西了，居然想同时毒死儿媳妇和婆婆，真是恶毒！”</p>

    “那个裴夫人和那个什么表妹可都是夏家人，只看她们俩，就知道那个所谓夏家到底是些什么人了！”</p>

    “你还不知道吗？”另有人悄声道：“宫里那个妖妃，就是夏家女儿，那个跟人偷情，还搞大了肚子表妹，就是那个妖妃妹妹！”</p>

    “果然，都是蛇鼠一窝！”一个中年妇人唾沫横飞抒发着自己愤慨：“听说裴老夫人中了毒，又被儿媳妇和孙子这么一气，当场就不行了……”</p>

    另一个妇人不甘示弱道：“我三舅邻居表哥在裴家当差，说是连寿材都准备上了呢！”</p>

    “唉，真是可怜，”另有人同情抹了一把眼泪，道：“从头到尾，最无辜就是裴老夫人和沈氏了，听说沈氏跟裴六郎义绝，带着两个孩子准备回娘家了。”</p>

    “裴六郎都想害死她了，还留在裴家做什么？嫌自己命太长？咦——裴家居然叫她把自家两个子孙都带走了？听说那是对双胞胎，一直都很得老夫人疼爱啊。”</p>

    “我听说裴老夫人和稀泥，想叫沈氏继续跟裴六郎过，沈氏不乐意，她儿子帮亲娘顶了几句嘴，就被裴老夫人给赶走，说是不许叫姓裴了。”</p>

    市井之间，女人永远是八卦主力，她们既能体会到沈蘅无助与冤屈，也会为那两个儿子坚定支持母亲而感动。</p>

    “多好孩子啊，这是知道自己娘受苦了，”最开始说话妇人拭泪道：“到底是母子，血脉相连啊。”</p>

    “是啊。”其余人也纷纷附和。</p>

    一场高门毒杀案，把裴家和夏家从云端拖到了泥潭，在市井妇人和孩童乞丐絮语中，永无翻身之地。</p>

    夏翰带着妻女返回夏家后，迟疑了一晚，到底还是叹口气，第二天午后，带着那母女俩往后院去见自己母亲，将裴家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p>

    夏老夫人自从听到夏清岚假借为自己祈福之名在外跟裴绍私通，脸上便蒙了一层阴翳，听到他们二人珠胎暗结之后，更是怒意冲天，等夏翰说完，她面沉如霜，手中拐杖一个劲儿在地上敲。</p>

    “这样不知羞耻东西，你还带回来做什么！”</p>

    她怒呼吸都有些不畅，剧烈咳嗽了几声后，道：“即刻将这丢人现眼东西拖出去打死，还咱们家一个干净！”</p>

    夏夫人心中酸楚，几乎要被心痛和担忧压垮，她跪下身去，哽咽着求道：“母亲，清岚毕竟还小啊，裴家也说了，愿意娶她过门……”</p>

    夏清岚白着脸跪在地上，也哭道：“祖母，我知道错了，求您给清岚一条生路吧！”</p>

    “母亲！”夏夫人抬起眼去看她，隐含威胁求道：“好歹也请您顾及一下贵妃娘娘颜面啊！”</p>

    夏老夫人听她提起夏贵妃，脸色微微一缓，神情亦显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