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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过话,倒是抱珠很活泼:“奴家七岁就被娘买了,这些年一直在娘的教导下习练丝竹。半年前彩凤楼开张,娘便带奴家来献艺了。”

    “哦?”滕玉意把酒盏放在唇边抿了抿,“彩凤楼半年前才开张?”

    “是呢。”抱珠又道,“公子应是不常来平康坊,所以才不知道。这楼本是一家彩帛行,老板夫妇前年得急病殁了,这铺子空置了半年之后,被一位洛阳来的巨贾盘下,里外装点了几个月,正式更名为彩凤楼。”

    滕玉意环顾左右:“这地方闹中取静,好不容易空置下来,料着本埠有许多人抢着要,为何过了半年才盘出去?”

    抱珠和卷儿梨互觑一眼,摇了摇头道:“想是盘下来想来要不少银钱,当时只有那位洛阳商贾才出得起价。”

    滕玉意唇边溢出笑意,这话恐怕连她们自己都不信,长安除了本国巨贾,还寓居着大批有钱胡商,平康坊南曲突然有这样大一间铺子空置,怎会整整半年无人问津?其中定有缘故。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这地方不‘干净’对不对?”

    二姬强笑道:“奴家不知公子何意,彩凤楼每日鸾歌凤舞,打扫尤为殷勤,何来不干净一说?美酒还需丝竹相佐,奴家这就合奏一曲《春莺啭》为公子助兴,此曲奴家习练得还算熟,颇能怡人耳目。”

    滕玉意把脸一沉:“我不听龟兹乐。”

    “那、那奴家改奏《长相思》吧。”

    “罢了,都不想听。”

    抱珠眼波流转,娇嗔道:“公子好难伺候,莫不是嫌弃奴家的手艺?”

    滕玉意冲抱珠招了招手:“走近些,我告诉你。”

    抱珠不知何意,只得敛衽近前,滕玉意突然捉住抱珠的臂膀,把她的袖子往上一撸。

    二女吓了一跳,滕玉意暗暗皱眉,这乐伶的前臂还算光滑,越往上越伤痕累累,到了肩膀处,新添的淤紫痕迹简直触目惊心。

    抱珠瑟瑟发抖:“公子这是何意?”

    滕玉意松开她胳膊,不必看,卷儿梨多半也是如此。

    “平日没少挨打吧?”

    两人毕竟年幼,听了这话脸上的浮媚之色不见了,浮现出凄恻的神情。

    抱珠黯然道:“公子既然早就知道,就别再难为奴家了,今晚要是伺候得不好,萼大娘又要责罚我和卷儿梨了。”

    滕玉意笑了笑:“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们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叫萼姬半年之内都不为难你们。”

    二女错愕地看着滕玉意,且不说这话是真是假,她们在彩凤楼见过这么多客人,这公子是头一个问起她们身上暗伤的。

    “你们不信?”

    “奴家怎会不信。”抱珠恻然道,“只是奴家在此地讨活,不敢胡乱说话,万一影响了彩凤楼的声誉,主家和娘定会重重责打我们。”

    卷儿梨也道:“求公子垂怜,莫再一味追问了。公子这样的玲珑心肝,想必也知道奴家们命如草芥。”

    滕玉意叹气:“可若是已有人知道彩凤楼不对劲了呢?”

    二女怔住。

    “你们瞧瞧楼下是谁。”

    滕玉意往窗外一指,卷儿梨和抱珠顺着看过去,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忽然出现了两个圆头圆脑的小道士。

    街上大多是衣饰耀目的年轻男女,这两个小道士却是一身缁衣芒鞋,活像一锅五彩缤纷的荤汤里掉入两根杂草,叫人想不注意都难。

    小道士到了彩凤楼前,大剌剌往里进。

    果不其然,他们被拦住了,硬要往里闯,庙客死活不肯放行。

    滕玉意在楼上看着霍丘,霍丘点点头,瞅准机会追上去,叫住绝圣和弃智,低声对他们说了句什么,小道士懵了一下,仰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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