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借匹马走。
他自己有一匹常淑突然一顿, 转身死死盯着她, 脸色不善,是不是你干的?你故意放了我的马?
问话里带有两分犹疑和八分笃定。
慕轻尘挺挺腰杆, 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淡蓝的窄袖圆领长袍显得她风姿清雅,更显得她面庞光泽宁谧,落在常淑眼里却是怎么看怎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肯定是你。她确信无误。慕轻尘历来睚眦必报,是出了名的目无王法,以前吵架还干过往她妆盒里丢蚱蜢、鞋子里藏泥鳅的混账事,
是向子屹。
狡辩!他是不良帅,负责捕贼捉盗,哪有监守自盗的道理。
被看穿一切的慕轻尘依然不退缩那或许是别人偷了吧,方才雨大又四下无人,很是好下手。
玄虚是御马,头有玳瑁,哪个不长眼的会打它的注意!慕轻尘你休要在做挣扎,肯定是你干的。
是又如何!慕轻尘豁出去了,理直气壮地说。
常淑脸颊红红的,生气地绷着,指着她的鼻尖准备兴师问罪,还没开口就被慕轻尘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不是说要对我百依百顺吗?
这话像是戳中常淑的要害,她愣是吐出不半个字来,仿佛摇曳在风中的狗尾巴花突然折了腰。
僵硬地收回手,努力挤出一个笑,挽上慕轻尘的胳膊,故作软软糯糯的语气那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回去?
慕轻尘觉得她皮笑肉不笑的怪瘆人坐马车呗,我来时就坐的马车,她愣了一瞬,眼神飘忽,不过我怕皇家马车停在这处太招摇,让那小太监先回去了。
常淑脸色又变了变。
最近二皇子对我起了杀心,我行事理应低调些,你看看,眼下曲江池就我们俩人,多危险啊,说不定哪个犄角旮旯就藏了刺客呢。
我问的是咱们怎么回去!常淑拔高声音,怒气冲冲道。曲江池在帝京最南端,太极宫在帝京最北端,足有十七八里路,若是徒步的话,少说也得天黑才能抵达宫城,那时暮鼓都敲完了,宫门关闭,她们只能在外面过夜。
慕轻尘尬尴地挠挠脸,嘿嘿一笑。
两柱香后。一辆简陋的牛车上。慕轻尘和常淑并肩而坐。凉爽的夏日,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萧瑟之感笼罩着她们,乍一看满满都是辛酸和凄凉。
常淑屈起双腿,把脸埋进膝盖,浑身上下都写着没脸见人四个字。
她们身下有油纸,想来是车夫为了挡雨特意铺的,慕轻尘抚了抚,又用手肘撞撞身旁的美人儿南城人少嘛,加上雨大更遇不上什么人了,好容易有辆牛车,开心点啊,再往北走一走,找家车马行,我租辆马车给你。
你住口。常淑恹恹的,好似分外疲惫,照样埋着脸,音色闷闷的有几许失真。
真生气啦?
常淑孩子气的别过脸,哼了一声。
不是饿了吗?我带你去东市吃馎饦啊,要不天竺飞饼?
气都气饱了。
我摸摸。慕轻尘的笑脸挂有狡黠,熟练的探出手,明明还瘪着。说着,手指动了动,挠起常淑痒痒。
常淑怕痒是从小就有的毛病,硬生生的憋了一会便憋住了,扭着身子想要躲开,却被慕轻尘抢先一步抱进怀里。
她抓住慕轻尘的手腕,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慕轻尘的目的达到了,怕再纠缠下去把人给惹急眼,不假思索的停下动作,不再胡闹。
赶车的老头回头看了看,低笑两声,说着小两口感情正好的话。
听得常淑羞答答的,昔日里嬷嬷们的礼数教诲在脑中一一闪过,就像龇牙咧嘴的小人瞪得她不自在,兀自从慕轻尘怀里出来,乖乖端坐。
哐当。
车轮在石头上猛地一磕,她身形不稳,再次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