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杂音大难免说不尽兴。
折腾几日后,不知是谁竟然无师自通地在后院学着书塾的先生,挪了一张大桌在老榕树底下。张知鱼回家拿了块准姑爷用剩的小木板,将方子订在上头,挂在榕树上固定好。
于是所有人一进后院就能看到这块古怪的木板。
大夫们得空就站在树下对着方子争论得面红耳赤,张知鱼拉着小赵大夫又摆了几条长板凳在院子里,谁对顾慈的病有看法就走到台上细细说来。
张知鱼坐在底下端端正正地听大夫们讲课,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同学们畅所欲言,互相交流进步的场景似乎隔着千百年的时空在此时重现。
这个小小的院落中,堪称底层的大夫们,第一次打破了流派偏见和知识垄断,开始认真思索起对方的想法——只为了救一个自己救不了的病人。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出身寒门,虽然几代为医,现在略有些薄财,但论起地位依然比不上落魄穷秀才。
在这六丈地中,所有的大夫心里都逐渐浮现出一股奇异的感觉——似乎我们正在做一件很了不得事。
连带着挂着木板的老榕树都变得庄严了起来,小天往那儿凑都得挨闵大夫一巴掌。
等方子完成的那一天,所有人都心情激动。大家站在一起看着这块木板,久久没有言语,又高兴又失落地说:“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开出这样的良方。”
小赵大夫在旁边也看得热泪盈眶,悄悄对鱼姐儿道:“真想每天都能听到大夫们这样说话。”他最近可学了不少东西,感觉自个儿看病都进步了一小截。
张知鱼撺掇他:“那你让大夫们继续每天找一个病例一起研究,到时候大伙儿都沾光。”
小赵大夫迟疑:“这不是明晃晃的偷师么?”上赶着挨打的事儿他才不干。
张知鱼笑:“明晃晃的怎么能说偷师呢?咱们这是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