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道:“你这孩子,便是再想念你皇额娘、再心疼你皇额娘给你留下的狗,也不能剪了兄弟的发辫啊!你是他哥哥,便是怎么训斥他、罚他抄书写字,那也是理所应当的,谁会说一个不字?!
你剪了弟弟的辫子,便是我们知道你是因为弟弟伤了你皇额娘留给你的狗,实在生气一时被气昏了头脑,可外人怎么会顾念这一份内情呢?明日御史不定对你怎么口诛笔伐,你皇父就为你这行为冲动、落下外人话柄恼你,又不知要为你这事操心烦恼多少,你还不快向皇父请罪?向弟弟和宜额娘道歉。”
她这一通话连环炮似的说出来,连给康熙问一句的空档都没留,自顾给四阿哥的行为定性为心疼皇额娘留下的狗、稍微有一点冲动,并将康熙的怒火定为因四阿哥可能落在外人口中的话柄的恼火,直接将四阿哥剪了九阿哥辫子的行为定义为兄弟间出格一点的小打小闹。
满人的发辫遇父母、帝后大丧而割,这这件事若被有心人哪去用,一经运作便不是小事。
若定义为兄弟间的打闹,那外人若非要小题大做也站不住脚。
安儿也进殿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汗阿玛您罚我吧!都是我的错,九哥生四哥的气都是因为我!您罚我吧,不要生四哥和九哥的气!”
他们这母子俩,一个进来“指鹿为马舌灿莲花颠倒黑白”,一个进来就痛哭流涕地认错,却打了康熙一个措手不及。
黛澜快步入殿,叩倒在地,“请皇上念在四阿哥对姐姐的一片孝心上,饶了四阿哥这一次冲动之举吧——他只是太想念姐姐、太重视姐姐唯一留给他的宠物了!若您实在要罚,便罚妾吧!姐姐临终前叫妾照看好四阿哥、照看好来福,是妾没能做到,请皇上降罪!”
宜妃一个不注意,自己身边三个战友就都冲锋进去了,她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狠狠瞪了一旁茫然又着急的九阿哥一眼,咬着牙闷头走进殿内,跪下就道:“妾教子无方,竟令胤禟伤害了大行皇后留下的狗,请皇上降罪!”
九阿哥急忙哭道:“不怪额娘!不怪十弟!是我自己剪了四哥的狗毛,想让四哥生气!汗阿玛您别生气了!也别怪四哥了!”
一时殿内两个孩子的哭声震天响,安儿有了同伴,哭得更使劲了,“您罚我吧!”他这一边一喊,九阿哥一听:那还了得?立刻用比他更高的声音哭道:“不怪十弟!汗阿玛您罚我吧!”
康熙被他们两个的哭声震得头疼,四个人争先请罪,令他一时竟也摸不清这是什么路数,又见敏若与黛澜左右抱着四阿哥哀哀看着他,四阿哥咬牙哭着,悲恸至极的模样,心里便也有些不是滋味。
“好了!”他震声道:“都像什么样子?!”
九阿哥和安儿才憋住哭声,却也在那轻轻抽泣,小孩子哭起来是轻易收不住的,憋住了忍不住打着哆嗦。
敏若等殿内安静一点,叩头一拜道:“妾等情急之下,匆忙而来,御前失仪,请皇上降罪!妾身甘愿领罚!”
“好了,你在这闹什么?”康熙语中似有不耐之意,众人却听出他方才的恼火已退,宜妃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又忍不住看了敏若一眼。
心里说不上是佩服还是羡慕。
康熙白了敏若一眼,命她们三人先起身,才看向安儿:“你才为什么说你九哥生气是因为你?”
九阿哥瞪大眼睛,尖声道:“不要说!”
康熙眉目略冷,“说!”
安儿瘪着嘴抽泣,康熙冷声道:“给朕说!”宜妃急了,推了推九阿哥,“不就是那点子小心眼丢人事,有什么说不得的?十阿哥,你就说吧!宜额娘给你做主,你九哥不敢跟你生气!”
安儿才一边打着哭嗝,一边把九阿哥因为他在先后大行后与四阿哥亲密而吃醋的事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