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意识到生命原来这么脆弱,一个月前还在和他一起打球的薛裴,现在躺在手术台上,戴着呼吸机,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别人宣布结果。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朱远庭从口袋里把那张银行卡拿出来,递给她,“开学那天,薛裴哥给了我一张卡,他说你和爸妈赚钱不容易,让我不要问你们拿钱。”
朱依依没有伸手去接,冷声说道:“等他醒了,你自己还给他吧。”
朱远庭像是从她这得到了信心,语气坚定了些:“好,等薛裴哥醒过来,我立刻还给他。”
买好早餐,他们坐电梯上楼,恰巧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朱依依几步走上前,手里拿着的豆浆差点洒了出来。
肋骨断裂,颅内出血,医生口中更复杂的名词她没听懂,唯一听懂的是那句“病人现在的情况还是很危险,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一句话,无疑是晴天霹雳,她搀扶着朱远庭的肩膀,才能勉强让自己站稳。
从玻璃往里看,医生挡住了一半的视线,她只能看见他身上穿着的病号服,旁边放着各种仪器,他现在只能依靠这些仪器来维持着他的生命体征。
她忽然记起最后一次见他,他在小区门口等她回来。
那天,薛裴穿着深棕色的薄款风衣,有种温润的贵气,还没到冬天,他就披上了她以前送给他的围巾,也不嫌热。
她没有留他下来吃饭,但临走时,他脸上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开心,他说:“你不需要对我很好,偶尔给我一点甜头,我就会很开心的。”
许是消毒水的气味闻久了有些犯恶心,朱依依跑去厕所里吐得天昏地暗,吐到最后只剩下干呕。
站在洗手台前,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越看越陌生。
薛裴昏迷的第十天,周时御帮忙联系了转院,从桐城转到北城。
这段时间,周时御一直在联系国内外脑外科的权威专家,好几天都没睡觉,眼睛里全是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