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惊骇
开了再次重读上头的字迹。
“烧药、杀医,一个不留。挑动灾地民心。——鄌”
十五个字,简练又直白,纸张因为经常拆开又折叠,折痕处的纸已经脆弱得磨坏了,路出几丝破洞。
看着纸条,曲钺笑了笑,眼神深沉,收敛了彬彬有礼的气质,反而变成了一份狷狂与贵气。
姬鄌啊姬鄌,汝当真以为在下只是一个无身份无地位的、为了几个臭钱被汝网罗当牛马使用的游侠儿?
汝付的那点儿金银可只顶在下这点儿车马劳顿费,曲钺看着天花板儿,想到方才听到的消息,真心实意的笑了,路出一口大白牙。
他得好好想想,如何趁着太子殿下身体虚弱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从凶残暴虐实际又恋儿的武帝眼皮子下偷出来。
就在姬苏病歪歪的这段时间,京城里发生了不大不小的几起偷抢放火事件。
姬庄听着祥云的上报,脸上终于有了高兴的笑:“挑一阵事儿,叫他们歇一阵,等风头过了再去下个悬赏找人闹一回,赏金重点。”
祥云面上有些不豫,姬庄看到他这模样好心情就打了折扣,扇子一收,在自己手心里轻扣。
“怎的,本王的话汝一个小奴才也要当耳边风了?使不动汝了是不是?”
祥云吓得扑通跪下了,伏身颤道:“诚王殿下饶命,奴不敢。奴只是觉着,这次已叫兵马司那些不通人情的糙汉们来回奔波被戏耍了好一回,殿下身份贵重,没得因这些糙人一直耗费心思。”
姬庄呸一声,无趣的站起来踢了祥云一脚,把他踢歪到一边。
“本王怎的有汝这么胆小一个总管?罢罢罢,快滚了,省得看着汝好心情都没了去。”
这厢姬庄无趣的往外上马车去外头邀请佳人一起用膳,那厢兵马司于淳谦的案头已经摆上了京城这几起古怪的抢偷纵火事件的案本儿,堂里血腥涌动,堂下几个血肉模糊的已经看不出原样的人伏在地上不停颤抖,血水已经在身下汇成了一片。
于淳谦看着上边的事发经过、收受的悬赏,又看看暗卫们扒出来的发赏人的名字,一向温柔可亲的美大叔终于沉下了脸,拿起折子看堂下几个纵火抢偷的武人游侠,道:“为了诚信,受刑亦不吐路放赏人,有风骨节气,倒是让人佩服。只是再有风骨节气,扰乱京城安危、损害百姓及官员财物,已是犯法,三日后拉去西门口,鞭三十,谴西京效外营地作苦力一载。”
说完往外急步行走,机灵的侍卫已经套了马,于淳谦翻身上马,望宫中议事殿去。
诚王殿下买凶扰乱京城治安一事可大可小,可另外一件陛下来信催问工部石灰制作与匠人谴派灾地一事,就不是小事了。工部掌于诚王殿下手中,此事没有动静,只怕诚王在中作妖,且不管陛下得知如何雷霆震怒,便是于淳大司马此刻都怒极。
草芥人民!乱用职权!
诚王真是个猪脑袋,以前有太子殿下出头,风光盖住了他的本相,可太子一离开,他就现于人前作贱犯蠢。此番作为,与七年前趁陛下离京在京发动反叛的两王所为有何区别?蠢也就算了,别连累别人!
这么蠢笨,不如拘禁了免出大事!
姬苏睡着睡着,一连串的眼皮子不安的跳动,他还
未睁眼,便感觉父亲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
姬霆细细的打量病中的儿子,短短几日姬苏就瘦了一大圈,眼皮下青黑,本来肤色似雪玉,而今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握着手腕子,隔着薄薄的肉肉,感受更多的是骨头的硬硌。
这病一场,不知要将养多久才能把人养回来。
他想到七年前的时候,那么丁点大的孩子受了多大的苦,不哭也不闹,沉沉稳稳跟个小大人似的,也是病了好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