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破坏者
诺看着他,没有回答。
可恶该死!
尚恩猛地抱住了头。那团火又窜了起来,在他的脑壳里乱打乱撞,尖笑着讽刺他让男人变得“不行”。他的头烧得快裂开,就要爆炸了。
他大叫了一声,怒吼:“闭嘴!走开!滚出去!滚!”
上一刻他看起来还能交流,这一刻他的表情已经变得支离破碎,脆弱得一触即破,又狰狞得尖牙利齿。混乱中他决定了什么,几乎是滚着爬病床,一手扶着头,一手撑着任何可以支撑他的东西,跌跌撞撞地回到“噩梦”的操作台边,自言自语地重复着几个词:“我厌恶你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伊凡诺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身体再次防御地紧绷起来。
但那至少可以忍受。他对自己说着,无论是疼痛还是恐惧,他能够忍受。只要那人暂时忘记查尔斯·塔齐托的事。
尚恩恶狠狠地按了几个键,而后抬眼,看着伊凡诺的病床移动,重新被送进了“噩梦”。
“哈”他笑了一声,笑得像哭,“祝你疼痛愉快。”
不久,他就听到了那个人痛苦的呻吟。一开始似乎忍了很久,后来终于出了声。那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的极端疼痛,比被刀用穿腹部更痛得多。
尚恩瞪着空气,专注地听着断断续续的呻吟。
他需要痛苦
他慢慢闭起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像一颗沐浴在阳光中呼吸的植物。
痛苦真好。痛苦让他陷入混沌的脑子得到片刻的安宁。
那天深夜。
实验室里只留下了尚恩一个人。他把机器人都赶走了,因为他坚信那些狡猾的会读取他的思想。他坚信很多不存在的事,这是其中之一。
尚恩在实验室里来回踱步,步伐充满焦虑。他有严重的睡眠障碍,每天只能断断续续地睡着三四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过度亢奋与极度消沉中交替。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但他毫无睡意,正处于亢奋中。
他被一个问题缠住了。一个简单得动动手指就能解决,但让他纠结无比的问题。
他认为今天,自己在游戏中犯了错。
他看了伊凡诺的记忆。
这是个极其恶劣的错误,他必须立刻忘记自己所看到的,显然做不到。而且也没法那么精准地替自己抹去这一小块记忆片段。
但错误产生了严重的后果。
看到一个人的记忆,就会不可避免地把对方当做一个“人”,而不是“游戏对象”。当对他的一切一无所知,他就是费尔南。但现在他不是了。他是一个叫伊凡诺的陌生人。
认识到对方是一个“人”,就会注意到一切他与费尔南不一样的地方。因为他他妈的本来就是另一个人。这太出戏了。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他今天在游戏中破坏了规则。他该把对方永远都当做费尔南。费尔南是不认识什么该死的查尔斯·塔齐托的。但他今天都对那个人说了些什么??
不该这样。不可原谅。
他该受到惩罚。
细小的血滴时不时地洒落在尚恩的脚边,是从一道贯穿了前臂的伤口流出来的。刀还插在手臂上,痛得他有些发抖,但没有把刀拔下来的意思。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现
在,他面对的问题是,“噩梦”在他的面前。只要动动手指就能看到答案——是什么让那个人那么恐惧,居然还在恐惧中勃起了。
看到答案,他就能让那个人以相同的方式勃起了。
但答案是属于那个叫伊凡诺的人的,并不是费尔南。他为什么会想看?他根本不应该看。
他不能破坏这场游戏。游戏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他早该给自己癫狂的脑子喂一颗枪子,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