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的,他琢磨了半天去了周姨娘屋里。我的二少爷!周姨娘从炕上迎下来,两眼冒光地摩挲他身上的衣裳:瞧你穿着这好料子,真是不一样了,哪里比你那死鬼哥哥差?我看比他还要俊上几分呢!
姨娘慎言,齐鹤唳往后退了一步,这件衣服他穿得极其爱惜、哪容人乱摸,他本想质问胭脂的事,但这时有求于人只得暂且压下,坐上炕头犹犹豫豫地问:不知姨娘手里...有多少银钱?
对齐鹤唳来说,这话是极不容易说出口的,他这一生父母缘浅,从未享受过宠溺的偏爱,若不是为了江梦枕,就是他自己再难也是绝不肯舍下脸皮向人伸手要钱的。
你问这些干嘛,有要用钱的地方?周姨娘敛了笑意,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刚娶了座金山,还来想我那两个钱?
算我借姨娘的,行不行?实在是急用...齐鹤唳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从没求过姨娘什么,这次就算我求求您,看在生我一场的份上,帮我这一次。
周姨娘用手一拍桌子,腕子上的玉环金钏哗啦作响,你也知道我生你一场,你这桩好婚事能成,我不知费了多少心!那边金山银山的抬了来,你不知道拿来孝敬我,反倒还要我给你钱花?二少爷,人的心可不能太贪呐!
齐鹤唳本没抱多大希望,只想着周姨娘到底是他生母、也许会出手帮衬一二,果然还是失望,他垂眸闷声道:即使如此,只当我没说... ...我不要姨娘的钱,但以前发了月钱,我花不了的都给了姨娘,这么些年下来,总有一二百两,请姨娘把这钱给我。
周姨娘满面悲愤、只差呼天抢地,事到如今,你跟我算这些个小帐?别说一二百,就是一两万,于你那夫郎不过是一根头发丝儿罢了,你不和他要,反倒要逼死老子娘吗?!
那是他的嫁妆,我凭什么和他要!
那你又凭什么和我要?周姨娘从炕上蹦下来,叉腰瞪眼地骂:没良心的贱种,我能指望你什么?果然娶了夫郎忘了娘,难道是他教你来榨我的?
姨娘别往我夫郎身上泼脏水!你只当我不知道...齐鹤唳苦笑着站起身,你心疼你哥哥,怎么不知道心疼你儿子呢?我不愿跟你算这些,可舅舅舅妈上门来,只须叫你几声姑奶奶、说几句拍马屁的话,哪次没有三五百两地拿去?
周姨娘瞬间收了声,齐鹤唳用一双漆黑的眼眸冷冷地瞧着她道:我以前没什么花销,偶尔用月钱买些东西,你发现交上来的钱少了,就像审贼似的问我... ...我如今求你借钱,也是正经用处,你不肯给就罢了,说这一车酸话有什么意思?
他迈开腿走进昔日住的侧屋,打开衣箱将自己的东西囫囵堆了进去,江梦枕送来的金银项圈和齐凤举的香囊被收在最底处。他提了箱子出来,见炕桌上别别扭扭地放了五十两散碎银子,周姨娘已不在屋里了。
齐鹤唳怒极反笑,这些人当真是把他的自尊丢在地上反复地踏!但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还是咬着牙伸手拿了,碎银拿在手的感觉和火一样地烫,他的尊严、他生母对他的情义,就只值这五十两银子!
齐鹤唳揣着五十两出门转了一圈,给岳父岳母买了几样东西,把手里的钱全都花了,还是觉得无比寒碜,他左思右想,又把心一横,咬着牙去找齐老爷。
齐老爷听了他的来意,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几遍,这好像是他这个儿子第一次主动向他要点什么,齐鹤唳以前总是沉默的,即使受到不公平的对待,他也宁愿自己忍着、咬着牙不出声。
齐鹤唳笔直地站在书案前,我知道府里的内务都是太太负责,这笔银子就算我向老爷借的... ...我可以写借据。
齐老爷犹豫再三,心怯侯府的威势,终是点头答应,罢了,也不必写什么借据,这些家业以后还不是你们的。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