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他身上。
两人坐在蒲团上,她轻声说:“既然如此,你更要好好珍重自己,知道吗?”
要复仇,但更要保重自己,想必柴太后和皇太子在天有灵,也必不愿他不顾一切宁死复仇的。
还记得张惟世时赵徵的那种疯狂偏激,纪棠觉得,这是一个很合适的劝慰机会。
纪棠握着他的手,他手冰冰的,和这无处不寒的室温一样,她吹了一下,呵了口热气,“你说是不是?”
“嗯。”
“我会的。”
“我不会让你们担心的。”
赵徵看一眼灵位,还有她的脸,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只确实确确切切听进去了。
纪棠笑了笑,伸出手,用掌心抹去他脸上的泪。
她轻声说:“只今天不要紧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情之所至,脆弱一次没什么的。
今天过后,振作起来,保重自己,就可以了。
一句话,一瞬心脏被什么击中了,酸楚难当,赵徵闭上眼睛,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阿唐。”
“嗯,我在。”
纪棠按他伏在她的肩,哭吧,痛痛快快哭一场,以后就要好起来。
第23章
能想象得到,乐京因赵徵的回归生出多少暗流汹涌。
但位于旋涡中心的赵徵本人,宁县殡宫祭奠过后,开始闭门守孝。
廊外雪花纷纷,房檐树梢一层厚厚的素白,今年的天一如既往地冷,才进十一月已连下两场大雪,铺天盖地下了几天后,现正撕帛般零零散散往下撒。
就很冷,冷得围廊栏杆像冰块一样,没敢下屁股,于是纪棠选择了裹着厚厚的大毛斗篷,蹲在栏杆上看赵徵练武。
偌大的演武场,新扫过的青石板地面又积了薄薄一层雪,赵徵正手持一柄长刀,横扫重劈,大开大合,紧致的肌肉一层油汗,身上热气腾腾,雪花落在他精赤的身躯上直接化成了水。
伤势痊愈之后,他就进入了苦练状态。
还是纪棠担心他新伤进了寒气,让他每次都先用药油搓热身体才许开始。
先炼近战剑法,然后就是长柄大刀,上马,平地,在后者花费的时间比前者要更多,这是沙场征战的刀法。
很耗力气,他那柄湛金大刀,纪棠抬过一下,很沉,得有六七十斤重。这么一把量级重刀劈下来,真正斩山劈石之势,虎虎生风,场子里每天抬下去的木鞍偶人得有几十个。
“豁”一声闷响,沉重的实木鞍被他反手重劈再度一分为二,他热汗淋漓,只扎了层层麻布的手依旧极稳,刀刃映着雪色,他目光和他的刀刃一样锋锐!
赵徵每天练武上下上场至少三个时辰。
哪怕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也不能自己出面。
他得闭门守孝。
祖母胞兄二重孝,国孝过了,还有家孝,哪怕战时守孝时间缩减又有柴太后的遗旨,九个月重孝还是要守的。
过去了五个月,还有四个月。
哪怕这个时候,赵徵即便有再多的孝心也无法专注去悲伤,他目前还是得闭门守孝。
他将所有决心和情绪,都宣泄到手中这柄长刀上去了。
老管家劝不住,但好在还有纪棠。
纪棠卡着表,时间一到:“好了!”
她把手里啃剩下的果核让花圃一丢,一跳下了栏杆:“今天差不多了,咱们吃晚饭去吧!”
清清脆脆的声音一响,赵徵一回身收了刀势,贴身近卫上前接过长刀,侯在一边的六子忙捧着毛巾和大氅过来。
六子也算时也运也,他这个和这摊子毫无瓜葛的人,赵徵回京后倒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