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自然没什么不肯的,把侄儿张茆往自己身后一拽,就招呼着两人下到了一楼。
诊所的一楼,被从中隔为了两部分,入门处设作了会客室的样子,应是便于让病人舒适等候,再往里,才是安德烈斯平日里的诊疗室。
眼下这并不太宽敞的地方,聚着三四个巡警,另有两名护士。
那两名护士,一个姓许,看起来是有三十多岁了,在诊所中也做了许多年事,乍一听闻安德烈斯的死讯,还红了眼睛。
另一个年纪小些,看起来也就不到二十吧,刚来没多久,如今脸上尽是惶恐。
祁沉笙与汪峦一下来,那几个巡警就很有眼色的自发退开了,张茆现在也想跟着退走,然而却是不能了,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张丰梁的身后。
会客厅中并没有什么可看的,汪峦的心思还是放在存档的病例上。
确实,要想知道一个诊所的大夫,最近有接触过哪些人,病例本子必是很好的线索。
汪峦翻开病例时,祁沉笙就靠在他身后的窗边,目光微斜着,耳边听着张丰梁对那两个护士说道:你们再来说说,安德烈斯医生最近接触过什么人?
好那个年纪大些的许护士,到底性子稳些,用手帕擦擦眼睛说道:安德烈斯医生平日里不怎么交际的,除了病人外,也就是与施纳德、克里先生关系好些。
还有克劳斯兄妹,他们原是来找安德烈斯医生看烧伤的,后来也就成了朋友,常有往来。
汪峦按着许护士说的,用细长的手指不断地翻看着病例,果然找到了四个月前克劳斯兄妹两人,来治疗烧伤的记录。
安德烈斯医生治疗烧伤很好吗?汪峦目光在那钢笔写成的字迹上,凝顿了片刻后问道。
是的,许护士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安德烈斯医生有自己的法子,不知配出来什么药膏,在伤处涂抹几次后,就好得特别快而且还瞧不出疤来呢。
哦,对了,许护士忽然想起来什么,又说道:还有一位赵小姐,当初就是来找安德烈斯医生看烧伤的,后来伤好了,还是很喜欢来这边,我看她与安德烈斯医生,有几分处朋友的意思。
可惜后来,两人也没成好事
赵小姐?兴许是安德烈斯的死状,总让汪峦想起画皮的故事,所以听到有年轻女性的名字时,不禁格外关注了些:哪个赵小姐?
听说就是城东粮爷赵家的小姐呢。许护士说着,就从柜子里将另一本病例册子拿出来,要翻给他看。
靠在窗边的祁沉笙,闻言若有所思地抬起了头。
汪峦听着粮爷赵,心下猜想这应当是人们送的俗号,但他到底并不熟悉云川的人情,于是便看向祁沉笙,恰与他目光相对。
沉笙,你知道赵家吗?
哎,赵家小姐,不是一旁的张丰梁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刚要说出来,却冷不防地被祁沉笙淡淡一瞥,立刻心领神会地闭上了嘴。
怎么?汪峦有些奇怪张丰梁的话,想要问时,祁沉笙却已接过许护士手中的病例册子,对他说:看这个吧。
汪峦垂下眼眸,当真没有再问什么,转而继续看起赵小姐的病例。
只是这份病历看着也只是寻常,但姓名处却并没有写赵小姐的名字,只是用了一个赵字代替。不过这倒是并没有什么,如今虽然风气开放了些,但守旧些的女子,还是并不愿意在外留名的。
赵小姐烧伤了手腕、小臂,兴许是真的怕留疤痕,并没有避讳见洋人。来这里诊治过许多次,病例上最后也写到恢复良好。
汪峦从头瞧过几遍,确不见什么端倪,只好又将怀疑暂放。但他心中却还记挂着另一桩事,不禁又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许护士。
安德烈斯医生,真的不给人做手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