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助。姊妹们过意不去，壮汉妻子说：ldquo;这年头，今天活着，明天是生是死，谁能知晓？我们一路同行，也是缘分，只求能平安到贵阳。rdquo;这列棚车像先前一样进进退退、开开停停。可怜香梅，因了那只小红鞋的误导，集中精力在铁路沿线的村庄寻找，总以为妹妹们在山地跋涉！

    香梅责怨这只小红鞋，却感激这只小红鞋，它陪伴着她，支撑着她走过了百余个大小村庄！

    静宜望着形容憔悴的香梅说：ldquo;若是拿着照片寻你，只怕对不上号呢。你吃了太多的苦，你呀，也太倔强了，该早来昆明嘛。rdquo;

    香梅摇摇头，她不悔。跋山涉水寻寻觅觅，苦不堪言，但是，这样做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静宜又说：ldquo;你来得正好，爹地来了信，这回姊妹失散，对爹地震动很大，他深为内疚，决定将我们全接去美国，并且已请求陈纳德将军帮助搭乘飞越驼峰的飞机。rdquo;边说边去抽屉找出父亲的信来。

    香梅眼睛瞪得大大的：ldquo;去美国？rdquo;

    静宜递给她信：ldquo;你带着妹妹们先去吧，我稍晚一步，眼下医院里忙得不可开交。rdquo;

    香梅匆匆浏览信函后，将信放到桌上，坚决地说：ldquo;我不去。rdquo;

    静宜惊讶了：ldquo;为什么？rdquo;

    她仍坚决地说：ldquo;我不去。rdquo;

    宜想想：ldquo;哦，你还在记恨爹地？爹地眼下不是在尽力挽救他以往的疏忽吗？况且，爹地有爹地的难处呀。rdquo;

    陈香梅又哭了。是的，她不能原谅父亲！母亲死后，父亲很快在美国续弦了；女儿们在颠沛流离，做父亲的所尽的义务只是陆续地寄来少量的钱，钱又怎能代父女情呢？不过，此刻她说出ldquo;我不去rdquo;，倒并不全是赌气，可以说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ldquo;我不去。rdquo;她擦去泪水，第三次沉静地说：ldquo;我不去。我已经18岁了。我要留在中国，哪怕受苦受难，我相信我能独立行路。rdquo;

    静宜叹了口气，她明白她无法改变香梅的选择。妹妹们不吱声，她们不知该听谁的。

    香梅脱下夹旗袍，利索地拆开夹缝，剩下的珠宝金银首饰全掏了出来：ldquo;大姐，这些你们带上，你们去吧，只是别勉强我。rdquo;

    静宜说：ldquo;你这是何必呢。如果你一定要坚持留下，你得多留几件首饰以备急用。rdquo;

    香梅说：ldquo;我只要一件mdash;mdash;mdash;母亲的纪念品：那只泪钻戒指。rdquo;

    不久，四个妹妹先搭乘班机到加尔各答，再飞往美国，重相聚的姊妹又分离了。

    父亲单独给香梅寄来一信，几乎是命令她立即赴美。她不理：ldquo;你改变不了我的选择。rdquo;静宜说：ldquo;你的犟脾气什么时候能改呢？rdquo;她跟静宜住一处，她暗暗希望她能留住静宜。

    圣诞节在ldquo;虎穴rdquo;度过，第14航空队的人把他们的俱乐部称作ldquo;虎穴rdquo;。圣诞树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圣诞礼物，队员们尽情喝酒、唱歌、跳舞，除了护士们家属们这些女性外，也还有些得颇妖娆的当地女人。白胡子圣诞老人给大家颁发礼物，大家异口同声猜测圣诞老人是陈纳德将军装扮的，陈香梅也起劲地嚷嚷，但是，并不是。

    到昆明去(13)

    队员们在传阅一本美国杂志《时代》，封面上正是陈纳德画像：一张布满皱纹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