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有去过黄山,很想去。还说,北戴河好久没有去了,也想去。我有印象,叶经常在口头上说要去游览,实际上从未实现。叶有时也看一些旧诗,好像兴趣在于发现旧诗中有关科学史的材料。
有时也看一些“古典”,今年揪出后,他曾一度看歌德的原著,并把德文本跟英文本对照,并曾要我设法给他借一本郭沫若的中译本。
对于书法似乎有兴趣,也买一些讲书法的书。
有时还在外文书店买一些外文杂志、报纸,在1962年(以)前曾买过《新时代》、《真理报》等,1962年后好像不大买了。
大约在1961年、1963年,叶曾两度去上海一带,是作为人大代表去的。听叶讲,他曾去过新安江水电站、杭州等处参观。
叶的工资差不多月月用完,不储蓄。叶说不用储蓄,退休后还有工资。他说他退休后想到杭州或宁波天一阁去管《四库全书》,事情清闲,又可以天天看古书。
我姊叶铭淇长期住在叶铭新家,叶铭新家中人口多,叶每月寄去30元补助家用(有一段时间叶铭新的女儿生肺病,曾增加10元)。我的女儿出生后,叶很喜欢此女儿,从1963年开始,一定要每月给20元,我不要,叶说是给女儿的。有时叶指定给我女儿买一些东西,如小儿坐车、小自行车等。
在1964年初,我曾劝叶储蓄一些钱。因我老劝说,他说那就每月存一些钱在你那里吧。从1964年初到1967年初,开始每月25元,后改为20元。1967年初以后没有再存,1967年和今年初叶取用了一些,现在还有550.35元在我手上(已向组织交代)。叶给我钱,我就锁在抽屉里,没有存银行。
叶企孙每周两次进城去中科院上班,加上星期天,这样他在北京大学的时间就相对减少了。由于工作一分为二,单位有所不同,这之间就产生某种“缝隙”,特别是政治运动的缝隙,尽管这种缝隙窄小而狭浅,很难容得人辗转腾挪,但叶企孙还是很好地利用了这个罅隙,有限度地自由游走于二者之间,竟在北大这样政治风景独好的环境中相安无事了好多年。